林落呢?那个名义上的学弟? 凉月久违地感觉到了一种头脑上的混乱。 人的理智从来不可能赢过感性。 凉月不能不在意那些关心亲近她的人。 在进入这辆列车以前,凉月曾经也花了好几年去建立现有的平衡。 她怕自己的病症或说天赋伤害别人,也怕受伤,最终决定放弃建立任何亲密关系。 这在日常生活中是一个有效的策略,大多数人不会在碰壁以后继续纠缠。 有人说她太高冷太疏离,但凉月恰恰因为没有和他们亲近,所以也不会被他们的话语与情绪所伤。 但列车就是一个变数。 现在列车上的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们不得不建立联系应对同样的死亡危机。 凉月曾经陷入过虚无主义的陷阱,但现在的她从来没想过要白白等死。 那么,作为一个适应良好的佼佼者,哪怕不是因为利益,也有人会因为凉月自以为“不讨喜”的人格吸引一批追随者。 事实上,凉月这样看似凉薄却又坚持原则的人,正像恒星一样具有强大的引力。 既然如此,她以前的策略自然行不通了。 朋友之间的真心话…… 凉月知道自己有太多事情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因为她拒绝交浅言深。 可是,现在的她真的能否认和他们的羁绊吗? 凉月读书多,她知道过命的交情无论如何也说不上相交甚浅。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小镇尽头,天色已经昏昏沉沉,几乎完全变暗了。 凉月先前一直默数着,然而面前真的毫无违和地多出了一条巷子。 就在凉月拐进去以后,却发现伊九不知何时不见了。 另一边,伊九也是一脸懵:怎么好好一个人,忽然就不见了? 凉月很快反应过来,恐怕没卖完糖粥的人才能进入这条不存在的巷子。 一个人行动,凉月也不可能完全没有紧张,不过她很快定下了神,敲响面前看不出任何异常的木门。 木门几乎瞬时就打开了一条缝,却没人请凉月进去。 凉月把剩下没卖掉的糖粥递进去,门马上就开了。 凉月未见人而先闻声:“进来吧。” 这个声音难辨年龄性别,等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凉月才看到里面是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 男孩五官寡淡,脸上挂着和年龄不符的冷漠,看着令人发毛。 但凉月不会被这点小事吓到,也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地问今晚的安排。 男孩指了一间空房给她,说,“只能借住一晚,你最好明晚前就解决你的问题。” 这个自然是他不说凉月也会处理的。 “还有,在鸡鸣以前,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开门。不要好奇。” 面瘫男孩说完这句就转身离开,没有再管凉月。 不要好奇? 看来,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无论如何,凉月这一天着实身心俱疲,在事情发生前,不愿再内耗。 事实上,一整个晚上凉月都睡得很好。 第二天凉月醒来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男孩在叫她:“快点起来,你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