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两滴,起初只是小雨,江一木没太在意。直到地板湿了一片,他才放下手上的戥子和药末,起身来到窗前。 雨下的正急。檐廊下,一个男人抱着刚煎好的药汤快步赶往主楼。 “王槐?” 江一木转身从柜中摸出一颗赤豆,对着王槐脚边掷去。 啪的一声,王槐脚下一顿,回头望去,就见医馆三楼,江郎中对自己做了个手势。 不多时,江一木来到眼前。 “江郎中。”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前天就到了。” 王槐是阿禾的贴身随从,半月前回奉春老家看望生病的母亲了。 “我们边走边说,”江一木往主楼走去,“令堂身体如何?” “现在能吃能睡了,但还是不认得人。”王槐叹了口气,“别说我了,就连天天陪在床边的妹妹也不认得。我还问她老人家愿不愿意来藍州玩几天,结果她问我藍州是甜的还是咸的。”王槐摇了摇头,“算啦,我妈在奉春过了一辈子,估计也不想离开了,还好藍州离奉春不远,我得空就回去看看。” 江一木在主楼门口停下,压低了声音问道:“阿禾这两日有没有出门?” 王槐一怔,沉默了少许,刚要开口,江一木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了。 “我知道了。但我丑话说在前面,阿禾眼睛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他还是不管不顾的擅自行动,眼睛瞎是小事,阴气侵入五脏六腑,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江一木让王槐将煎好的药放在门口,示意他先退下。 江一木走进卧房,阿禾正躺在床上休息,被褥盖得严严实实。 江一木见窗子开了一道小缝,走上前将窗子关紧,道:“你的眼睛不能受寒湿,他们下人不知道关窗,你也不知道吗?” 阿禾懒懒的应了一声。 江一木走到床边,哗的一下掀开被褥,阿禾被激得一下子蜷起身。 床单已经被他的衣服沁湿了,细看就连发梢的雨水都没全干。 一看就是刚刚回来。 江一木冷哼一声:“你若是不想要这个眼睛,就尽管去吧。” 江一木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一低头看见门口的药汤,冷冷的说道:“我看这些上好的药材,也没必要浪费了。” “落桐没有死。” 江一木脚下一顿。 阿禾坐起身,道:“我看见她了。” 江一木缓缓回过身。 怎么可能。 落桐早在十年前那一场惨案中死去了,死状之惨在当年是震慑一方。落桐的尸体从桧江打捞上来以后,葬在藍州城外一个土地庙内,这件事是由刘亮平的父亲亲手操办的,万万不会错。 难道说…… 一个细思极恐的想法浮出脑海。 一刻也不能耽搁。江一木回到医馆,找来杜仲,让他去查十年前奉春县琅琊关九真山下那场惨案的受害者,一个叫做落桐的少女的户籍。 “重点看她有没有年纪相近的姊妹。” “明白,我即刻去查。还有一事……”杜仲一五一十的禀报,“刚才一个下人找来,说是一个姓吕的官爷胳膊脱臼了,想请您上门诊治一下。” “姓吕的官爷?”江一木心中一凛,但面不改色,“藍州有这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