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这种绝世聪明的人，自然理解不了我们这些蠢人想法。一世君臣，死生师友。救命之恩，知遇之情，人走茶凉这种事，我们沈家的人做不出来！” 沈速默然。 陆凛看沈弈楚态度坚决，不可能投降，心中也暗暗称赞她的美德。 沈弈楚这一回来，倒是挽救了河东的颓势，连胜了几场，士兵士气激昂，尤其是这一场，还斩杀了蒋休，为樊问报仇。 如此看来，河东也未必会输。 只是这时候，也不知道定城郡那边如何想的，居然一纸调令又要沈弈楚回朝。 众将领也摸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心思，都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沈弈楚道：“现在兄长亡故，只留下来了寡母弱子，我如果开了这个头不听命令，以后还有谁会听从呢？兄长对我有恩，我不能让他的妻子和幼子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遂不顾众人劝阻，一路日夜兼程赶回定城郡。 等到回到定城郡见到山负雪，一切无异。 沈弈楚已经大概明白这是为何，明知故问道：“应嫂夫人急召而来，不知究竟是和要事？” 山负雪笑得有些心虚：“无他，只不过是担心你日夜操劳身体受不住罢了。” 山负雪这些年对她的针对，沈弈楚岂能半点感觉不到。只是这是嵇霄的妻子，她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沈弈楚道：“兄长身故，樊氏满门无一当年，这是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啊。我是早该死去的人，多亏了当年兄长相救于水火，才苟活延喘到了今天。兄长不因为我是女子就看轻我，反而委以重任。我感激他的恩德，又接下了辅佐少主这个重担，常常辗转反侧，晚上都担忧得睡不好，生怕自己不能完成这件事，辜负了已死之人的期望。我知道夫人与我有嫌隙，可我绝无二心。我不敢自称贤臣，可这小人最擅长口蜜腹剑，还请夫人一定要远离呀！” 她说得情真意切，山负雪满脸羞惭。 她确实是听了方枕流的话，担心沈弈楚在军中威望胜过阿琸，才把她调回来的。她篡改了嵇霄遗言，假意告诉沈弈楚等人希望她们一心一意扶持阿琸，河东诸人果然没一个不相信的。 只是现在，她到底是该信沈弈楚还是该相信方枕流了呢？ 山负雪叹了一口气，如果阿黛在就好了，她肯定能给自己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