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恢复了平静,亦如她脸上的表情。 “鹤灵渊,何必呢?” 她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姜浓,有必要。” 鹤灵渊垂首,与她目光交汇。 姜浓最先受不住地移开了视线,她偏头看着远处那盏伶仃小灯,“我不喜欢西洋镜,照的太清楚了。” “清楚不好吗?不明不白模糊不清就好了?”鹤灵渊反问道。 “对现在我来说,很好。因为想看的越清楚,牺牲的东西以及需要费的脑子就越多。” “如果我能让你看清,你又为什么不去看清?” “因为我不想。” “为什么?为什么不想看清?你在害怕什么?亦或是担心什么?所有的猜想和焦虑都不会是真的,未来得靠你自己看清!” 鹤灵渊失了耐性,他伸手放在姜浓的肩上,似乎是想要揽她入怀,却未能如愿。 姜浓把手抵在他的胸膛处,制止了他的动作,她声线微颤:“鹤灵渊,你听不懂吗?因为我不想看清,不想再去做委屈自己的事情了,所以我不需要一面清晰的西洋镜!” 她将他狠狠往后一退,没有设防的鹤灵渊径直撞在了背后那面西洋镜上。 镜子被撞着往后倾倒,轰然一声砸在了地上。 四分五裂的破碎声尖锐又刺耳,在如此寂静的傍晚时分,惊起旁人的侧目。 连昀已经吓傻了,他满脸惊愕地看向自家公子,果然瞧见了鹤灵渊脸上的苍白和无措。 姜浓也被倒下的镜子吓了一跳,好似心脏破裂的声音,又好像是她和鹤灵渊曲折又不堪一击的感情。 “姜浓,不是你不想看清。”鹤灵渊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了袍子布料,语气干涩道:“是你不相信我。” 他似乎真的被姜浓伤到了,但还若无其事地强撑镇定的表情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不愿意相信我了,但是,姜浓,我不会跟你和离的,永远都不会!” 鹤灵渊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然后迈步下了回廊。 “连昀,把那几扇镜子全弄回家。” 他的声音被清散的晚风送来,引得姜浓勾唇无声地笑了一下。 她噙着这抹苦笑上了自己的马车。 薛印骑马跟在马车旁,亲眼目睹两人决裂并没有让他心底生出多少欢愉。 他看见了,进马车时,姜浓眼底沉浮着的泪水。 明明就还爱着鹤灵渊啊。 可她为何却要固执地和离呢? 被隐瞒的真正缘由到底是什么? 薛印叹着气皱眉,他倒不是想打听姜浓的私事。 他就是见不得姜浓那副哭不哭的模样。 可就算是想分忧,他都没有这个资格。 马车行进时,车轮压在地面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姜浓靠在车壁上,眼角的泪水顺着往下濡湿了她的衣领,低低的哽咽声堵在喉咙里想要闯出,又被她吸了吸鼻子给咽了回去。 鹤灵渊眼光挺好的,挑出来的那扇镜子她真的很喜欢。 可惜……破镜难圆。 那般漂亮又精致的西洋镜就被摔烂了,姜浓心口闷胀的发慌。 “停车——” 薛印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刻就让车夫把马车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