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该怎么给祁燃。 思来想去了整晚,她琢磨出个极其掩耳盗铃的方式——撕掉快递单放他门口。 踮着脚偷偷摸摸地把快递放祁燃门口后,沈安宁心一直到坐回教室座位上还有种心脏砰砰乱跳的心虚,每进来个人,眼神就忍不住瞟过去。 最后几分钟,她等到了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瞟过去的眼神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收回去的更快。 但祁燃捕捉到了,或者说,他在还没走进沈安宁的视线范围内之前,就已经演练过无数次看向她的角度。 他脱下湿了大半的校服外套搭在手臂上,拎着完整如初的长条快递盒,大步流星地走向靠窗的第一排。 沈安宁拿着笔像是在摘抄新闻,可笔尖甚至没沾到白纸,目光也另有去处—— 视线里,沾上些泥污的白球鞋靠近、落定。 “沈冬冬。” 沈安宁循声抬头—— 祁燃整个人像刚从河里游了趟,头发没一处是干的,估计又是骑车飙过来,柔软的黑发在水和风的共同作用下乱得完全不成样。 先不提水渍遍布的衣服裤腿,那张看着凌厉清俊的脸都上还全是水珠。 但眼睛比什么都要亮。 像从泥里滚了一圈的小狗,可一见到喜欢的人又马上跑过来,用那双再热忱不过的眼睛凝视着你,露出它最最脆弱的肚皮。 不对。 他的眼睛,比这样的小狗还要亮。 “你给我的,对不对?”祁燃半蹲着,把沈安宁不久前亲手放的盒子又递到她面前,眼里是欣喜、期待、还有成功守护宝物的骄傲自得。 沈安宁一时失语,心跳不知漏了几拍,心里来回默念着:给朋友送把伞怎么了?担心朋友生病有什么不可以? 她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像进了盘丝洞的唐僧,只不过她的清心咒是“朋友交往准则”罢了。 好不容易把心里那只活蹦乱跳的野兔镇住,沈安宁看着全然干燥的快递盒又有点忍不住想笑,“是我给你的,但你要不要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祁燃盯着长条盒子看了一圈,他当时脑子里光想着这肯定是她送的,以至于包装这么明显,他都没往伞那方面想,更别说拆开了。 眼前湿淋淋的小狗似乎耷拉下了耳朵。 沈安宁心念微动,接过他手里的快递,拿过桌角那包抽纸和拆开的雨伞一起递回去,“你总不能天天淋雨吧?” 他们轮回制的偷看游戏总算告一段落,历经大半个月才迎来真正意义上的对视。 久违的笑意与心动碰撞,没人说话。 晨读铃响。 祁燃颇为懊恼地往后拨了把湿发,抱着伞和纸匆匆回了座位。 旁边的徐经铎沉默几许,立起书,借着背古诗的动作问沈安宁,“你和祁燃很熟吗?” 沈安宁侧头目送的动作被打断,听着问题有点不知道怎么答,再三考虑才回,“应该是朋友。” 友达以上,太难定位。 她希望还能和他做朋友。 “这样啊。”徐经铎漫不经心地应了句,给手上的古诗三百首翻了个面,摆出闲聊的姿态,“我听说,只是听说,他脾气不太好。” 沈安宁拿笔的动作一顿,皱了皱眉。 徐经铎不自知,“之前和外校篮球联谊赛,他下场以后二话不说把人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