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明烛入得垂拱殿的时候,安王已经在里面和明帝说了一会话了。四下除了明帝、侍人陆长宁还有冷明烛安王,并无旁人。 明帝一袭枣红便服,单是坐在那便不怒自威。冷明烛上前行过礼,又和安王互相致礼,才两方落座。 闲闲说了些话,无非是昨晚宴会情形,还有冷明烛身在大光明寺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明帝本就是场面上的寒暄,所以她真真假假附和几句便过去了。 明帝拨弄着茶盏,眼也未抬,“今日新楼使臣上朝时递交了奏表礼品,朕也赏了东西以示我大厉国威浩荡,过后你俩也去看看礼单,看看有无增添遗漏。” 冷明烛和安王起身拜礼,齐声应下。 明帝又道:“新楼的敏波王子,一表人才年轻有为,朕看了甚是中意,想来你们妹妹嫁过去也将满意。” 安王道:“父皇所言甚是,昨日见了那敏波王子,言谈举止得当,进退有度,颇有君子之风,早就听闻新楼民风奔放,想来这位王子是精心学习过咱们大厉礼仪文化的,当真是用心了。” 说着,他特地扭头望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冷明烛,笑呵呵道:“大妹妹觉得呢?我记得大妹妹一向喜爱美色,想必敏波王子极合心意了。”他装模作样叹了一声,似是惋惜,“若不是大妹妹有婚约在身,我看嫁给敏波王子倒也不错。” 明帝的目光不动声色在安王身上落了一瞬,随即又投到冷明烛身上,“说什么胡话,昨日乘舟命人来报,三日后进京,到时候昭华带领一众文武替朕迎大将军凯旋吧。” 冷明烛起身,“是。” 明帝道:“到时候让新楼使臣同行,让他们也瞧瞧咱们大厉猛将如云军威如山,顺道杀一杀那些不该有的歪风心思。” “是。” 半晌,明帝扬起个欣慰的笑容,一脸慈祥道:“这番乘舟回来了,朕打算叫你们尽快完婚,昭华的大好年华都被他耽搁了,朕得重重地罚他,叫他好好补偿补偿皇儿。” 冷明烛一直面带笑容,直到听见“完婚”二字才脸色一沉,眉头顿时拧成个疙瘩,语气也不太好,“父皇,儿臣与孟杭分隔许久,实在没什么念想了,况且当初他不告而别,儿臣心头之恨还没消散,这事还是容后再说吧。” 明帝目光全程定在冷明烛身上,不曾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转变,直到她因与孟杭完婚之事露出不耐和嫌恶,他这才敛回视线,不轻不重地低咳了一声,无奈地笑道:“既然如此,等皇儿何时想成婚了,再把那孟乘舟抓回来拜堂,好不好?” 他像个宠爱女儿的好父亲,哄着女孩子说将来嫁人的事。 冷明烛抽抽嘴角,“才不要,就算他孟杭百般相求也不行,我一个人逍遥自在,快乐快活,何必与他人为妇受那窝囊罪去,父皇也舍得眼睁睁看我往火海里跳?” 不待明帝说话,安王先开口了,“大妹妹这话说得倒是真心实意,每每见大妹妹身边美色环绕,隔三差五就有新人入怀,着实逍遥自在,他日成婚以孟家家规森严,必然容不得大妹妹此般出格的行为。” “二哥羡慕啊?”冷明烛哼笑道:“二哥家里三妻四妾成群结队的,不担心自己分身乏术力不能及,竟还羡慕起我来了,还是说二哥也想招几个美色郎子尝尝新口味?” 安王脸色青黑,指着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明帝抵唇轻咳一声,“好了,在朕面前还一个个没大没小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昭华你也是,私下玩便玩了,何必大张旗鼓人尽皆知,快成婚的姑娘家,该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