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雯唇角噙着冰冷的笑容,居高临下打量跪地求情的妇人。 这是吕清文的大嫂,平时也算得上温婉贤惠,和丹雯向来温言细语地说话,但是方才吕清文大放厥词的时候,她也认同了。 丹雯侧过身避开妇人的抓扯,冷眼看着吕家老小乱作一团,“好嫂嫂,清文哥皮糙肉厚打不死的,您看他现在多开心?” 人群包围的吕清文则衣衫破烂鼻青脸肿,似乎打得狠了,他只能死死护住自己的头,连救命求饶的声音都糊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来。 丹雯心情舒畅地笑了笑。 那笑容含着几分诡异,至少在她这张柔弱娇怜的面容上显得格格不入。 她扭头朝着冷明烛的方向望了一眼,对方纱帷撩起露出一张兴趣盎然的笑脸。 丹雯长舒口气,心里大石落地。 冷明烛远远瞧着,脸上笑意渐浓,“看起来柔柔弱弱,倒是个痛快的,合我心意。” 许靖池哼笑道:“挺好一小娘子,经姐姐之手调·教后,怕是要野心勃勃了。” “什么叫好?”冷明烛微微眯眼,语气冷了三分,“像她之前那般任人欺任人骗就是好?还是说困在宅院里相夫教子算好?” 许靖池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原本与世无争,以后怕是会……” “你从哪里看出与世无争的?”冷明烛打断他,“无父无母的孤女,活着都是件难事,还想要她争什么?和负心人纠缠就已经是在为自己抗争了。难道在你眼里,孤苦伶仃的小娘子就该草草嫁人郁郁一生?” “我不是这个意思!真不是!”眼见冷明烛面色不虞,这股无名之火叫许靖池慌了神,“我没说她应该草草嫁人,我是觉得她可能会生出别的心思来。” 他知她一向不喜世人看轻女子,素来与她同仇敌忾,却不曾想到会因为担心丹雯滋生野心而触怒与她。 但接下来无论他怎么解释,冷明烛都偏过头去充耳不闻,显然是铁了心不打算理会他。 他急得生了一头的汗,就差跪在软轿前头祈求原谅。 这时冷明烛朗声道:“阿雯你做得不错,那两人留给你护你周全,回头收拾完东西小住一段时间也不妨事,想什么时候回便什么回。” 说罢又吩咐抬轿侍卫回转大光明寺。 许靖池瞧着那抬软轿飘飘远走,徒留他一个跟在后头,不由仰天哀叹,暗骂自己胡说八道,惹了她不高兴。 * 华英服侍完冷明烛沐浴更衣,拿把犀角梳给她通发篦头。 冷明烛靠坐于妆镜前,双目微阖,许是刚沐浴完的缘故,她身上还带着星点水汽,氤氲着整个人都像罩了层薄薄的轻纱。 “京里胡符箓来信儿了。”华英手上动作不停,篦了几下撂下梳子,转而拇指抵到冷明烛太阳穴上轻轻按揉,“说是接到消息,将军差不多八月初就要回京了。” 她口中将军是安国公世子孟杭。 冷明烛微不可察地蹙眉。 华英继续说:“胡符箓信上说,七月初八那天薛大娘子进宫了,大约是商讨殿下和将军的婚期……” 听到婚期二字,冷明烛终于睁眼,“还说什么了?” 华英犹豫再三,道:“据说或许将于八月底或九月中,择个良辰吉日办完婚礼。胡符箓的意思是,殿下还要不要按期回京?” 现在是七月下旬,如果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