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明烛转身走了,许靖池自然也没留下的必要。 他站起身,拂却衣袍下摆处的灰尘,抬步就走。 丹雯赶忙亦步亦趋跟住他。 “别跟着我。”许靖池顿住脚,“今天顺手把你救下来,并非我们是心慈良善之人。” “那郎君缘何救我?”丹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对一个人好?又怎么会没有所求的救下一个人的性命? 许靖池:“单单是因为我家主人好奇罢了,你若再跟着我,我会叫你再死一次,这回可没人来救你。” 他看过来的目光仍旧狠厉,甚至比方才还多了几分毒辣。 丹雯果然不敢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疾步离开,一路追着方才丢下他们走了的郎君去了。 留下她一个人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追着救命恩公一同走,她还能去哪呢?家里只剩她自己,没有父母亲人,冷冰冰房子里成日成夜只有孤单单的一个人。 因为和吕清文约好跳崖殉情到黄泉地府做一对痴情人,她便连家里唯一的一点家当都施舍给了街头流浪的乞丐,现在人没死,难不成还要从乞丐那里把东西抢回来吗? 活是活不了了。 死…… 她又不那么想死了。 凭什么负心骗人的男人好端端活着,自己却要伤心绝望地去赴死?丹雯想活着,想好好活着,至少得是能让吕清文后悔的活法。 可是,没人要她。 怎么和故事里讲的不一样?丹雯纳闷,分明故事里说过,救人一命当以身相许,怎么到了自己这便行不通了? 是哪里做的不对呢…… 她漫无目地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艰难迟缓。 正行间,忽觉脚下绣鞋踩到的东西坚硬异常,全然不像碎石土渣,她低头去看,地上竟躺着一柄折扇。 那柄被拿来砸了恩公额头的折扇。 丹雯俯身将折扇拾起,展开来看,扇面上题着孔飞凤舞的字迹和好看飘逸的青竹纹样,她看了半天也没能认出来那文字写的是什么。 折扇握在掌心,丹雯眼前却止不住映出冷明烛那张清冷俊朗的脸来。 良久,她将心一横,紧紧捏着折扇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早就听说丹帝山有贵客到访,所以封山禁行,丹雯从小在附近长大,自然知道哪里有小路能畅行无阻,一路弯弯绕绕终于来到丹帝山脚下。 远远就见山门前头有数不清的持棍武僧把守着,每个人都聚精会神、昂首挺胸,那阵仗似乎连只蚊蝇飞近都得被拦下来盘查。 丹雯躲在树后踌躇不前,担心自己万一认错了被他们赶出来没脸活下去,又担心那二人果真就是传闻中的贵客,到时候再次见面无法交代。 折扇被捏在掌心,染上她惶然不安的汗水,湿漉漉的。 犹豫再三,她终于还是选择走了出去,行到山门前,朝着其中一个沙弥福了一礼。 守门小沙弥一手持棍,另一手竖到胸前,“阿弥陀佛,山中有贵客到访,恕不能接待香客,女施主请回吧。” 丹雯小心翼翼道:“奴家不是来奉香的,是受人所托来山中寻人来的。” 她将折扇双手奉上,道:“小师傅请看,这便是那两位郎君给我留下的信物,让我来此寻人。” 小沙弥看向那柄折扇,果然觉得眼熟,拿过来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