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阿序沉吟片刻:“裴将军出入宫中,皆有记录,陛下一查便知。且裴将军可是随陛下征战数年的心腹,我朝肱骨,又岂会瞒着陛下,偏帮本宫?难不成因着这档子宫闱之事,还要将功勋满身的老臣再牵扯进来吗?那陛下的颜面何在?” 晏长曜朝底下跪着的守卫问道: “你确信你看到的,是他现在穿着的这身衣袍吗?” 守卫抬头瞧了瞧,望着晏长舒捉摸不透的脸色,试探答道:“是......不是......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为何答得模棱两可?” 晏淮序抬高声音,斥道。 “不是......不是.,.....” 守卫顿时吓得屁滚尿流,遂补充道, “臣方才仔细回忆了一番,不是现下这身衣袍。” 殿中人人清楚,他的言下之意,不过是晏淮序得空,又去换了一身。 “殿下,若此事当真与您无关,您又何必心虚?” 怡王添了把火,道。 “本宫心虚?怕是心虚的,当是怡皇叔吧。”他嗤笑一声。 “殿下真是说笑,我有何可心虚的?” “没有吗?不然为何本宫刚在李旻府上,搜出了些对王爷不利的证据,你便即刻对本宫发难了呢?” 他横眉冷对晏长舒,回望了一眼仍跪在一旁看热闹的柳烟浔, “朝中之事,为何偏偏要牵扯上不相干之人?这顶觊觎皇妃的帽子,扣得是否大了些?” 晏长曜捕捉到二人争吵的关键,突然插话问道:“自李旻府上搜出的证据?是何物?” 阿序犹豫一瞬,自袖中掏出了一个锦囊。 “是七年前腊月,怡皇叔与李旻立下的盟书。言事成之后,许位中书。若臣没记错,那时的中书令之位,陛下是属意陆大人……至于究竟是何事,他为何敢擅自许诺,两人又勾结谋划了什么,臣还不得而知。刚巧皇叔正在此处,陛下不妨亲自问问。” 柳烟浔特地直了直身子,打算听听他会如何说。 可陛下全然没有相问,只静静凝着那些已经被阿序粘好的碎片,一言不发。 即便将这物证送到他面前,他仍是置之不问吗? 她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来。 长秋殿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正当此时,李砚泽踏入殿内,打圆场道:“哟,臣在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怎入了殿内,竟这般热闹。” 说罢,他朝陛下欠了欠身,挂着浅淡笑意,立于人群之间。 晏长舒凝视着他身上的衣袍,目光渐渐沉了下去。 李砚泽今日穿的,分明是晏淮序平日里爱穿的式样。 他这才反应过来,今日是被她给摆了一道—— 用两位皇兄最为信任的重臣和出入宫的文书记录为证,足矣将他钉在栽赃储君的罪名上。 此时又由晏淮序做引,偏偏牵扯出那封盟书...... 晏长舒心想: 阿浔啊,阿浔,我当初留你一命,没想到你却丝毫不念往日情分,竟想要我死。 可不知为何,他心中除却按捺着的愤怒,还隐约有些高兴。 她总不至于是那个凡事都会给别人留下把柄的蠢蛋。 只可惜,她算错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