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他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 “一代骁勇之军,没死在战场上,没死在护国边境,偏偏死在内乱之国国君和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臣手中,死在这些人的阴诡谋算之下,才算得上清白,是吗?!” 他说着,眼底不仅有些失落:“书聿,我会死的。” “你不会死!晏尧璋,我同你说过,有我坐在这中书令位置上一天,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你为什么不愿相信我,我陆书聿从不食言。” 陆枕河端坐在他对面,定声道。 他眼见他那副端方模样,衬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卑劣之人,于是不甘示弱,望着他道: “绝境之中,为何要把希望寄托给旁人!” 两人对峙片刻,陆枕河颓然一笑,随意落了一子道:“侯爷,臣输了。” 晏长曜垂眸一看,他竟自己将最后一子,自甘落入了死局之中。 “你这是何意?”他微微颤声道。 “只是一局棋而已。”陆枕河哂笑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1)你我初识,而后相交,早就知道共行的,是一条满是荆棘之路。在这条路上,救人,比杀人难;坚守,比放弃难;同样,不为,也比为更难。臣并非责怪侯爷,大抵是感慨,如弈棋之术无二,数月不碰,便已失了棋魂。” 说罢,他站起身,深深行了一个揖礼。 “臣只望侯爷今后惩奸除恶,莫再向无辜之人,刀剑相向。” 晏长曜注视着他,他却未再抬眸,只维持着这个姿势,缓缓退出亭子,转身离去。 “书聿!” “侯爷还有何事?”他转过身来。 “小序与令嫒青梅竹马,你我之事,不要迁怒于他。” 他双唇开合半晌,只憋出这一句来。 陆枕河舒眉一笑: “侯爷从前忙,阿序算是臣看着长大的,他与侯爷本就不同。臣自不会因与侯爷一时政见不一,便迁怒到孩子们身上。臣告辞。” 自陆枕河走后,他便呆坐在亭中,将棋子一颗颗捡起,重新复原成开始的模样。 他自顾自左右手互弈,不知怎地,只是想白棋赢一回。 忽然,一只手执白子,落入棋盘之上。 一子落定,黑棋满盘皆输。 他望着那手,淡淡笑了起来。 这双手不同于陆枕河的清隽温雅,而是带着如劲风拂过的干瘦,还落着一些伤疤。 “砚泽,你这棋下得未免太过尖锐。” “是侯爷下得不够果断。” “你的眼神比你的棋法还锐利。” 他说着,抬眸向他。 “按侯爷的下法,黑白二子即便铺满棋盘,也终究是在博弈。”李砚泽淡淡道,“若想白棋赢,迅速封死黑子便是。想必方才侯爷与中书令大人对弈,白子输得也是干脆利落吧?” “那不是我赢的。”他语气中有些失落,“是他自投罗网的。” “太过优柔的棋路,这可不像您。”李砚泽悠悠道。 “别总觉得你很了解我。”晏长曜凝眉。 “臣不敢。臣与您相处的年份终究不如中书令久。只是有一点,臣与中书令大人终究不同。” “什么?” “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