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声问道。 “今生相负,来世再见。” 他眼中带着些难过与不忍, “他没回来,想必现在定是凶多吉少,阿溶,你别难过,我与你一同去云岭......” 她一把抖开剑穗,凝视着流苏上的血渍,手有些微不可见地颤抖。 极力抑下心头的酸涩,翻身上马,狠狠一鞭抽下去,马儿吃痛疾驰。 她骑在马上,话散在风中:“我没时间难过。但我也不要听他的那些废话!我不要什么狗屁来生,我只要他的今生今世!” “哎,你等等我!” 有季承安这个当事人在场,她不算费力,便来到了那处山崖。 “我们就是在此处作别。他一人留下断后,让我们先走,谁料他便再也没跟过来。” 地上除却混洒着的血迹,及一堆森森白骨,仅余打斗之痕。 她望着那堆惨白,不禁眼前一黑,忙跳下马来。 “不过堪堪五六日,怎么就只剩白骨?难道这些尸肉,已被其他野兽分食?” 她屏住呼吸,忍着心头恐惧,蹲下身来,在骨头堆中翻找着什么,随后拎起一根骨棒,细细端详。 “你看这些做什么?”季承安与她一同蹲下。 “我方才翻找过了,此处并无一根人骨,那他定然还活着。” 她冷静道。 季承安望着她的侧颜,莫名有些震撼。 他以为,她自幼有父兄和阿序护持,娇生惯养长大,遇见此事,会无措,会悲伤,甚至会在他面前大哭一场。 谁料,她非但没有落一滴泪,反倒一腔孤勇地来这云岭亲寻,甚至蹲在这堆连他都避之不及的白骨之中,只为验证她心中的那个答案。 他思绪纷飞之间,她将手中的那根骨棒递至他眼前:“你瞧。” 那比他手臂还长的白骨骤然贴近,反倒吓了他一跳,令他猛地坐在地上。 “它怎么了?”他回过神来。 “这根骨头上有一道极深的剑痕,应是阿序留下的。他在此处与它们缠斗许久......” 她半阖双眼,想象起他当时所处的情景。 “白骨堆得如此之多,他定花费了好大一番心力。可人有穷尽,待力竭之时,又当如何?” 她喃喃自语,随即站起身来。 “逃跑——方是上策。那他该往哪儿去呢?” 青天白日之下,地面上的血迹清晰可见。 只是太多太密,她一时无法分辨。 “往密林山路跑,无异于自寻死路,可借山崖......是否太过冒险。” 她越想越心惊,往崖边走去,寻了处血迹纷乱之地,朝下望了望。 只一眼,见崖深不见底,顿时一阵头晕袭来,险些向前栽去。 季承安一把拉住她,将她扯回后头,道:“你若是不惯于自上而下凝视峡谷,蹲在地上,便会好些。” “多谢。”她挤出一抹笑容,蹲下/身来。“借你剑一用。” 她只带了随从服出门,这几日穿的,是知府家小姐赠她的鹅黄衣裙。 在枯枝绿叶中,这明亮的嫩黄还算显眼。 她用剑将裙摆裁了一圈,递给他道: “季承安,你怕高吗?劳烦你把它系在外面的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