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望着她眉心特地绘的红婴宁花钿,皱皱眉道:“你......吃错药了?” 她来回抚着一头珠翠,故作讶异道: “怎么会呢!您瞧!这是用翡翠雕成的兰草发梳,这是纯金打的秋菊,这是汉白玉和墨玉造的棋子步摇,这是镶赤玉珠的红梅钗环,梅枝特选了古琴喜用的桐木,做成了笔杆状。琴棋书画,梅兰竹菊,这不是都齐了吗?难道您觉得还不够雅致?” 晏长曜望着她这一头簪红带绿,反应过来,她是在呛他那日的话。 耐着性子问: “旁的是都齐了,那琴棋书画的画呢?” 她弯眼一笑,展开大袖,在他面前转了个圈道:“妾这般打扮,不似一幅画吗?” 他瞧她卖弄的模样,虽知道她是故意气他,但不自觉翘了翘嘴角。 轻咳一声道:“别闹了,把你发间的颜色减一减,取下几支钗来。太过热闹,吵得人眼疼。” “不行啊陛下。今日的发髻难梳,若是拆下一支,全部都要散了。届时耽搁了时辰,怕是不好。”她眨眨眼睛,牵起他的衣袖,轻轻摇了摇,“陛下是天子,一言九鼎,既答应带了妾去,便不得骗妾。” 她的撒娇,硬生生把晏长曜口中那句“不然你别去了”给吞了回去。 他无奈望了望她,坐入车舆之中。 阶前,晏淮序远望着二人说笑,心中五味杂陈。 平日私下见面的她,与在陛下前的她,究竟哪个才是真的? 他望着她,她却不肯回头瞧他一眼。 他垂首轻叹一声,转身翻上了马。 柳烟浔迈上车舆,落座在陛下左侧。 趁舆驾车帘未落,急忙去寻晏淮序的身影,却只远远望见了他打马先行,马蹄扬起了些尘灰。 她收回目光,侧首同陛下一笑。 此次出行,晏长曜并没带多少人,连车驾也换成了一辆平日不曾用的。 除他俩外,仅留了李砚泽在外当车夫,俨然一副微服私访的架势。 但她清楚地知道,他不过是轻车简从,给觊觎他的杀手一个假象,来引他们上钩。 想来,周遭早已遍布亲卫。 好在她已经递了消息,今日诗会,应当会无事发生,而后,她只消一人承受天子之怒。 马车徐徐转过街口,停在一处角落。 她听着外面的动静,掀起帘子,见李旻已站在台上高谈阔论: “陛下为揽天下之英才,开万世之太平,特在京中举办诗会,贤者,可......” 她把目光移至人群,见台下人头攒动,一些人手中拿着书简,跃跃欲试,一些人只磕着坚果,与身旁人谈天,无人留意他们的车舆。 她稍稍放了心。 看来,怡王是通知了他们,今日不可妄动。 她撇下帘子,转过头,轻声问道: “陛下,诗会开始了,咱们不下去吗?” 他靠着车壁闭目养神,摆了摆手: “再等一等,等他们辩上几轮,朕再带着你,混入人群中去。” “哦。”她怏怏应道,转身继续趴在窗上,细细观察人群。 人群始终无异,她终被台上精彩论调吸引了目光。 正看得入迷,却听见身后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