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特意与她隔开些距离,只以手扶着她的肩,再无旁的碰触。 以往他一人之时,总觉这条小径太过幽静漫长,只有虫鸣为伴。 如今携她一起,虽心中时刻不敢忘克己守礼,但手心摩挲着她的衣料,不禁盼望这路是否能再长些。 她随着他踉跄前行,时不时将双眸眯起一条缝,偷偷打量他。 见他始终目视前方,看都不看她一眼,捉弄之心又起,特意绊在脚下石块上,整个人向前栽去。 “哎!” 她被他揽住,用力往后一带,后背撞进他怀中。 她唇角刚扬起些许弧度,还未来得及回味,仅仅一瞬,便又回到初始的间距。 先前的触碰,宛若她的错觉。 她心一横,借着酒意,将脑袋往他肩上靠去,却又被他耐心拨正。 好生无趣。 她不满地咬咬唇。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看似持正,僵直的脊背却早已浸上薄汗。 思绪翻涌间,如千百根枷锁自四面八方而来,牵扯着他的心,令他无比想突破横亘在二人间的桎梏。 而锁链的另一端,悉数系在她的一举一动之中。 夜色旖旎,但于他而言,连趁无人之时肆意看她,都算作逾矩。 晏淮序刚带着她拐过石子路,远远见她殿前站着个小宫女,正焦急地左顾右盼。 恰好望到他扶着她缓缓而来,拨雪趁周遭无人,提裙跑来,自殿下手中接过不省人事的她,道: “参见殿下,美人怎醉了?再往前去,人多口杂,不敢劳烦您,还是交给奴婢吧。” 三言两语间,他便瞧出这宫人是当真替她着想,便顺势放了手,沉声道: “本宫独自散步,见你家美人醉倒在荒芜之处,便把她送回来。怎你们宫中也不派个人跟着。” 柳烟浔阖着眼睛,把他俩的对话悉数听了进去。 他好似在为她圆谎,又好似给拨雪下了一道强硬的令旨—— 若是有旁人问起,便只能这般答。 好在拨雪也颇为上道,只低声解释: “美人不许我们跟着。不过殿下放心,此处离惊鸿殿还有些距离,奴婢定不会让旁人知晓今夜是您送美人回来的。事关美人声誉,奴婢替美人谢过殿下了!” 她也算周全。 他微微颔首,稍放下心来。 “嗯,照顾好你们美人。” “是!” 拨雪搀着她,目送太子走远,刚带着她朝惊鸿殿迈出脚,却见她一步未动。 一回头,见她盯着太子殿下的背影浅浅笑着,神色清明,哪有半分醉酒的模样。 拨雪吓了一跳,惊叫道:“啊!” 反应过来,又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声道:“美人,您没醉?” 她当然没醉。 只不过,许多事情需借着醉酒才能放肆,但总比清醒克制更为抒怀。 可这些是不能告诉拨雪的。 她摇摇头,神色淡淡,带出一些酒气,顺着阿序先前的话道: “没醉。我找了个偏僻地独酌,恰逢太子殿下一人前来。我若是不装醉,传出去成何体统?你说是吧,小拨雪?” “嗯!还是美人机敏!方才奴婢见你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