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世飘零,许是见李贵嫔性情,不愿她同张美人一般,平白受前朝之事牵连。” “她若真这般心善,那日便也不会眼瞧着张尧毙命,还愿随朕回宫了。”他冷笑一声。 “那陛下的意思是?” “李旻此人,朕是一定要动的。不过,朕打算给她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他行在李砚泽前方,悠悠道:“届时是死或贬,由她给朕一个满意的对策。否则......呵。” 他话未说完,摇了摇头,只凉凉笑了一声。 这几日她卧病在床,难得清静。 除却晏长曜时常来探望她,各类名贵补药不断送进来,维持着“红颜祸水”的戏码外,便是各宫见风使舵送来的慰问礼,大多是些首饰和摆件。 特别些的,也只有东宫送来由她解闷的斗拱(1),与怡王送来的芙蓉鸟。 柳烟浔刚将关在金丝圆笼中啼鸣的鸟儿挂在廊下,拢了拢披风,便听拨雪在一旁赞道: “美人,这鸟儿长得可真漂亮,叫声也悦耳,通体黄白,当真是可爱极了,在它们雀鸟里,也该是和美人一般的绝色!” 她抬手举了些鸟食儿,无奈笑笑。 还未来得及接话,便见一旁立着的侍女不卑不亢回道: “拨雪姑娘此言差矣,芙蓉鸟听声辨雌雄,音色优雅动听的,方是雄鸟,正如这只。” 她闻言,转头打量起方才出声的宫人。 她身量适中,不高不矮,算不得貌美,亦算不得丑陋。 如若不出声,便是整座宫城中最不起眼的存在。 可她却偏偏出了声。 她即刻意会她是别有用意,侧首冲拨雪一笑,道: “我记得陛下曾赏了一个织金软垫,你把它找出来,改一改,给这鸟儿铺着用吧。” “是。”拨雪福了一礼,兴致勃勃地朝库房走去。 廊下仅余她与那侍女二人,她以仅能由彼此听见的声音问道: “你是怡王的人?” “美人聪慧。”她开门见山道。 柳烟浔见她神色如常,便知她在宫中蛰伏已久,绝非池中物。 “他有何嘱托?” “王爷赠芙蓉鸟给美人,并无他意。只希望美人养好身体之余,莫要忘了自己与他的处境。另是为寻个借口,将奴婢送至美人身边,好助美人成事。” 原是怡王安在她这儿的一双眼睛。 柳烟浔眼底一派了然之色:“你叫什么名字?” “回美人,奴婢名唤荷衣,原是上林苑饲鸟的宫人。” “好,本宫自会去回禀陛下,命你来为本宫伺候这鸟儿。” “多谢美人。” 荷衣塞给她一个纸团,福身退去。 “等等。” 荷衣闻言止步。 “这鸟儿是何时备下的?” “回美人,自美人入宫后便备好了,本意是贺美人新封,恰逢美人养病,便当作一礼了。” 她望着笼中被伺候地毛色油光发亮的芙蓉鸟,一时失了兴致。 怡王此时送来这鸟,可谓是一箭双雕。 她自是知晓他与陛下心照不宣的纠葛,更是知晓活在陛下多疑之下,他的艰难处境。 他愿送她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