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带人前来,含笑道: “美人,陛下今夜命您好生梳洗打扮一番,由奴引您去东暖阁。” 又来? 她侧首望了一眼拨雪,想起昨夜她欠他的关于张美人的人情。 拨雪自告奋勇道:“奴婢定会为美人好好妆点!” “那臣就在此静候美人了。” 李砚泽欠了欠身,退至殿外。 “美人今日可还着红衣?” 拨雪在一旁摩拳擦掌,兴奋地挑着妆奁中的首饰。 柳烟浔沉思片刻,道: “寻套素白罗裙,不必带钗环,绾一个素髻即可。” 拨雪有些不解: “侍寝不都要好好打扮一番吗?怎么美人您偏要素净的?” 她回身轻轻捏了一把拨雪的脸颊,无奈笑道:“我同这宫中旁的妃子不一样。” 而后垂首笑笑,遂补充道:“我和你一样。” 和你一样,都是备来做事之人罢了。 拨雪更为不解,一双杏眼中满载疑惑,但仍按她说得一一照办。 不消片刻,望着铜镜中雪衣乌发的人儿,艳羡道: “美人生得好看,这般打扮,倒显得更出尘了些!果然听美人的不会错。” 柳烟浔并未多言,只透过铜镜,冲她嫣然一笑。 拨雪依依不舍又隐含着期盼,送她出了殿门,李砚泽仍不急不徐地在院中静候。 见李砚泽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便知自己将陛下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若想自张美人口中得到些什么,总得先引起她的注意。 让她喜欢自己怕是不能,那便让她讨厌自己吧。 “美人,请。” 李砚泽引着她向外行去。 她一眼望见停着八人抬的轿辇,恰是昨夜陛下来时乘的那辆。 她侧首望向身旁的李砚泽,只见他恭谨道: “这是陛下特意赏赐美人的,今后此辇只许美人用。” 她轻轻勾起唇角:“若我猜得不错,这轿辇当会路过张美人的漪兰殿吧?” “从惊鸿殿至长秋殿,漪兰殿前是最为宽敞平坦的路。” 她深深望砚泽一眼,抬脚上了轿辇。 “起!” 砚泽一声吩咐,而后随着她的轿辇一同往长秋殿行去,低声道: “陛下今日可因张美人烦心得紧。她在长秋殿外跪求整整一日,美人聪慧,定知该如何宽慰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