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同的是,朱越的主,是怡王;而她的主,是自己。 她冒不得一点风险,只有死人的嘴巴最牢固。 朱越必须死,但不能因太子,更不能因她。 所以,她只得设局,借陛下之手,料理了怡王安插在太子身旁的眼线。 她心中清楚,晏长曜正满宫营造着一种“独宠她一人”之势。 只要她宣称抱恙,他为做戏做全,定会亲自前来。 她只消在陛下来时,随意给朱越安上些罪名,便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破坏御赐之物,试图对皇妃行凶...... 桩桩件件,凭着晏长曜杀伐果断的性情,断不会容他多活。 怡王并未告知过她宫中眼线是何人。 只有这般,他才会忧心是陛下有所察觉,而非疑到她与太子私见之事。 毕竟,他曾再三告诫自己:“前尘往事,早该云散烟消。” 不论晏长舒对她隐瞒了什么,如今她都不能与他撕破脸面。 否则,等着她的,便只能是万劫不复。 偏殿内早就安静下来,仅余她与晏长曜二人。 她望着血迹出神之际,晏长曜并未出声搅扰,亦在望着她。 他只觉得,眼前女子越发难以捉摸。 若说她惧,那宫人被拖走后,却惧色尽散;若说她恨,她如今望着那摊血迹,亦毫无恨意。 她只这般跪于他身前,静静地望着那处,身子一动未动,只余羽睫翩跹。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她纤白脖颈上的指印上,已淤成了几道紫痕。 他不由自主地探指去抚,却在触及她肌肤之时,令她一颤,回过神来。 “陛下。” 她放下先前抓着他衣摆的手,低眉敛目。 他抚了抚已被她抓得微皱的衣袍,起身向她递出手。 “过来。” 她抬眼望着他,神色有些迷茫,但还是将手覆了上去。 他望着放在手心的温香软玉,微微勾了勾唇。 轻轻一带,牵着她起身往外走。 刚走两步,却觉得今日少了些叮当声响,便转头望着她的足踝,疑惑道:“你的银铃呢?” “哦,先前与那宫人争拗时,脱了线。” 她自身上摸出那串银铃,在他眼前晃了晃。 “拿来。” 他握着她的手未松,伸出另一只手来,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不要。” 她往后退一步,将银铃往身后藏了藏。 “瞧你那孩子心性,朕又不会抢你的。” 晏长曜不怒反笑, “这铃铛......对你来说有何深意?朕瞧着,大多舞姬并不爱配这个。虽能讨恩客欢喜,但总是身外之物,碍于行走。” “只是奴戴久了,舍不得罢了。毕竟......真正属于奴的东西,也没几件了。” 她低落道。 随后话锋一转,抬眼讥讽:“陛下知之甚多,定是没少赏舞。” 晏长曜借着月色,望着她一脸提防的模样,自觉有些可爱。 “你把它给朕,朕帮你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