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兄。” “孟公子。” 两人齐刷刷开口,一个亲热一个生疏。章景同和孟宜辉对视一眼,彼此哈哈大笑。互相续了庚齿才发现孟宜辉居然比章景同大一岁。 孟宜辉拍着章景同肩膀,促狭道:“原来不是章兄,是章弟啊。” “客气客气。孟兄弟还是唤我同景吧。” “走走走,先上楼。” 两人进了包间,只留了小厮在外面等着。林仁圃迟到了一刻钟,也不知是故意摆架子还是路上遇见了什么事。 章景同在二楼松了口气。孟德春现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他的‘长官’。 应付长官之子,章景同委实没有经验。平日都是别人来奉承他,如今他来奉承别人,生硬的不止一点半点。 好在孟宜辉是个好相与的。他热情大方,父亲虽然是师爷自己却没有想过要走幕行,反倒一心奔赴仕途。 孟宜辉现在是禀生,明年就要下场乡试了。他热情地问:“同景是你的官名吗?你官名叫什么。” 糟糕,孟宜辉这是要续同年。 章景同连忙道:“我官名单字一个询字。名次很差,在南边并不出名。孟兄怕是没听说过我。” 章询是东宫给章景同安排的身份。姓章名询,字同景。 章景同正经官名章时霖。京城所知甚少。 一来时人并不盛行直呼其名,除非指爹骂娘是不会喊其大名的。 二来,章景同出生时正是章家鲜花烹锦的时候。那时候章家尴尬的介于官卿世家和功勋爵家之间。章家在朝廷上话语权太重了,天家有意让章家承荫庇传家。 可章年卿自己就是科举出身的。章芮樊也是一代权臣。章家就没有靠过荫庇过过日子,章家哪个男儿不是考科举出来的? 于是在章家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人人都知章家的嫡长孙是章景同,甚至还有个皇上所赐的‘延辅’二字。 又因章延辅这个名字太像官名了,又是皇上所赐。不少人以为章景同是他的字,延辅是大名。 只有和章家交好的几家知道。章时霖才是章景同的大名,景同、延辅都是他的字。 而且,章家上下很不喜欢‘延辅’这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字。虽然是皇上所赐,但章家并不喜。 ——皇上的意思很明显。让章景同做太子的辅臣,不要走科举。走荫庇。 章家怎么可能愿意。 虽然说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章家能走荫庇的路子,没必要再去占科举的位子。 可朝廷内阁重臣,哪个不论出身?靠荫庇,章家能走多长远。 这是章家和天家无法调和的矛盾——或者说,章家和天家从来就没有真正一条心过。 一直在互相提防着对方。 只是有皇后作为联姻的黏合和太子这个传承,两家才能相安无事到今天。 孟宜辉确实没听过章询的名声。他不过是闲聊罢了,却见章询一副思绪飘远的样子。不由得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喂喂喂,章同景你又在发什么怔呢?” 推开自己这半边窗一看,楼下有几个带坠帽的妙龄女子,正在婢女婆子的簇拥下逛街。 孟宜辉嘿嘿一笑,打趣章询道:“瞧你,眼睛都看直了。隔着面纱你能看清什么。呵,还在我爹面前装正经。听说我爹给你保媒,你还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