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任人唯职,不论喜恶亲近。乃至这大魏二十多年来修生养息,已经有了和大周一站洗刷历史国耻的资本。 纵然庞大建筑有蚁蝇蛀虫。可这是家大业大不可避免的。 章询的回答让杜卫良沉默。 他还没有见过主意这么正的少年人。选定了什么就不动摇,任凭旁人巧舌如莲。他仍然坚持之间——固执和持的分寸很模糊的。 可章询给杜卫良的感觉却是坚持。而非固执。 杜卫良被章询说服了。 “……算了!谁让我答应了蒋大少呢。妈的。下次不惹这种麻烦了。”杜卫良伸手拧了一下章询耳朵,一副恨铁不成钢看小辈的模样。 杜卫良掀帘进了内室。孟德春最近嘴巴上火起燎泡,很是不雅。天天在内间躲着。 杜卫良给孟德春倒茶,说了章询的态度。然后就叹气的坐在炕边,等孟德春回应。 孟德春闻言诧异,隔着门帘子打量的章询许久。忽然眉头一蹙,压低声音问:“老杜,这个年轻人到底是真心想学钱谷呢。还是有些别的什么心思……” 陇东的官仓里面只有账簿,没有粮食。这对孟德春而言无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大刀。 他们这些幕客和东家是一条船上的人。衣食住行都是东家养的,尹丰要翻船。他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孟德春愁眉不展,捂着嘴道:“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你还是推了蒋英德……” “蒋家,尹大人都得捧着。我怎么推的干净。”杜卫良瞪眼。 孟德春说:“你就说是尹丰不要那章询不行吗?” 杜卫良生气了,“话说的轻巧。你怎么不朝尹大人建议,直接朝蒋家征税呢!那蒋家仗着自己家大业大,这些年欠缴了多少。我敢说蒋家一带头,华亭所有地方豪绅都得乖乖讨腰包。把这些年的欠缴不上。” 镇住孟德春后,杜卫良还想再劝。却被孟德春堵住了嘴。 孟德春说:“我得了消息,西北巡道官马上就来了。是王太后家的族人,皇上的亲侄儿。到时候人家来点名查册的时候。就是你我一个个了断之日……何苦,还牵扯个无辜的人进来。再说了。他年纪那么小,又是新人。我们把锅推给他也没人信。” 这需要人信吗? ‘吞声烂抵’这种事从来就是新人给旧人擦-屁-股。多少年的老规矩了。 杜卫良啧啧,“心疼孩子就心疼孩子。别装的一副不成功的样子。” 孟德春嚷嚷道:“你不心疼年轻人。你把他往你门下拉什么。嘁。” 杜卫良老脸一红。他清咳两声,“我这不是看这是个好苗子。挺灵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