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居上位久了,心性又清高,非常在意被人怀疑和不信任,这样他昨天和当下的反应就都能解释了,思及此处,盛时行赶快开口: “下官之前以为,剿匪当日的大火是山匪负隅顽抗,但仔细想想,这山后面也是有通路的,与其负隅顽抗,还不如下山逃命,何况就算是匪首起了这个心思,也不至于把整个寨子都点了,再加上后来定县的仵作告诉下官,当时咱们以为烧死的后寨山匪身上也有刀伤,如果说前寨的山匪是刘都统你们剿灭的,那后寨那些又是谁杀的呢?总不能是自裁吧,所以下官想,这是有人杀人放火想要淹没证据,既然两名匪首都被人下了套,那必然还有幕后黑手。或许再来探查一番,就能找到新的明证。” 刘崓见她对自己开诚布公,神色果然舒展了些,但也没有多说,盛时行一笑又带着孙九娘去后面转悠去了。 刘崓低头看看那一麻布包的乱兵刃断木头什么的,感觉这断案子也的确是一门学问,转头对刘冲道:“过去帮忙,有事喊我。” “诶,好嘞。”刘冲赶快跟着去了。 站在山寨前面等了好一会儿,后面且聊且行的声音越走越远,渐渐听不到声音,刘崓虽然相信刘冲的身手,但莫名还是有点放不下,正琢磨着要不要跟过去看看,突然听到刘冲的声音:“哎呦,这儿有密道!” 刘崓一听真没法再坐视了,迅速赶到后寨,顺着刘冲的声音寻到他们三人,刘冲迎上来,显得有些兴奋: “都统,这匪寨的确有鬼,你看!” 刘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一间已经半塌的小草房,地面上石板被掀起几块,赫然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四人探头过去一看,只见下面是个挺长的石阶。 刘冲献宝一样兴奋:“还是盛御史厉害,看出这房子破旧地基却很厚,石板还磨砖对缝的,敲了敲果然不对劲……” “别聒噪了,点灯。”刘崓言简意赅,刘冲赶快噤声乖乖从随身佩囊里拿出火折子,盛时行正琢磨着这儿都烧完了哪儿来的灯,就看刘冲又掏出一个小巧的木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叠比砚台厚不了多少的铁片,轻轻拉开以铁条支好,便是一个小巧的带柄端灯,最妙的是,四面铁框上镶着的都是极通透,犹如薄冰一般的东西。 孙九娘行走江湖没少走夜路,此时看到这个精巧的灯,自然大为羡慕,遂抬手戳了戳灯体,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是什么,琉璃没这么通透吧……” 刘冲此时已经将灯里面的蜡烛点好,盖上了防风的盖子,笑着端起来给她看:“是白色的水精,琉璃没这么通透,也没这么结实。” 盛时行看那灯其实也挺心动的,但听他这么一说就死心了,她明白那灯虽然小巧,但这样有巴掌大又整块磨薄的水精亦是价格不菲。 孙九娘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看着就可贵了。” 刘冲将灯递给孙九娘拿着,自己先走到洞口,丢了块石头子儿下去,侧耳听了听没动静,又看看刘崓,似乎在等他下令。 “四丈到底儿,很陡,你开道,我断后。” “得令。”刘冲得了将令就下了暗道,站稳当了又找孙九娘要灯,孙九娘过去将灯递到他手里,顺势也跟了下去。 刘崓掏出个火折子吹亮了,示意盛时行先走,盛时行犹豫了一下:“刘都统,不然你在这里等……” “我等着,你断后吗?” 盛时行一缩脖子,乖乖下去了:她的确不敢。 此时的定县县衙内,颜幻问清张九的尸身没有起过异变,但还是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