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鸿门宴中就是这种感觉吧。 转念又自嘲——人家是双雄相争,自己算什么?若从刚刚道简所言的话就是奉命唬自己来干犯军法,眼前这人立时便可下令将自己斩杀。 盛时行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性命是吊在对某个人的信任上,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行至刘崓座前,暂时什么都没有发生。 “何事?”他的声音无喜无怒,却更加可怕。 “下官想提牢狱中那名人犯,但需都统手令。”盛时行的声音中并无畏惧,但有许多谨慎,刘崓看着她的眼睛一抬手,盛时行背后顿时传来金戈之声。 她每根头发丝都在叫嚣着想跑,但她只能不卑不亢地迎上刘崓的目光。 一瞬之后,盛时行反应过来了那是什么声音——刀剑归鞘。 “此乃我营的贵客,雍州巡按盛御史,正好此次列位也认识一下。” 盛时行的头发此时才纷纷妥善趴好,赶快扯出一个笑意回身拱手行礼。 下面列位将官整齐划一还礼,声震厅堂:“见过盛御史!” “列位将军好。”盛时行还没见过这么大架势,多少有点心虚,主要是他们的声音都很大…… “正好我这边也完事儿了,一同去吧。”刘崓从帅案后起身走到盛时行身边,对旁边两名副将道:“今日午训你们替我。”说着一抬手,便有年轻兵士过来帮他卸掉了沉重的战甲,递上件锦袍,两位副将赶快仔细应了,目送自家都统出了议事厅。 盛时行随着刘崓走出门,晨间凉风吹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经是冷汗涔涔了,还没来及抬手擦擦,鼻端一痒打了个巨大的喷嚏,自己都给震懵了,转头就看到刘崓一脸玩味表情,索性大大方方一抬手:“抱歉,下官失礼……” 一礼未毕,肩上突然就压上了什么沉重而温暖的东西。 “边镇春寒更甚皇都,御史须得当心。”盛时行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肩头是刚刚刘崓手里那件还未来及穿上的锦袍。 “这怎么使得……” “只是私服,又非官袍,穿着吧。”刘崓说完举步往牢狱那边去了,盛时行愣了一瞬,赶快一路小跑追上: 自己说的“使不得”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心里哀嚎着,小心提着长袍的下摆跟了过去,心中还是不踏实,小心翼翼开口:“刘都统,刚刚下官情急闯营求见,会不会打扰到你和列位将军了?” “无妨,你能走到节堂内,就说明你拿到了军师的首肯,何谈闯营,雍宁卫大营莫说是你,就是斡喇精锐也闯不进来。” 盛时行一阵尴尬,忍不住低头吐了吐舌尖,又马上意识到自己又“官体尽失”了,赶快抬头故作平和,只听刘崓又道: “不过你突然出声,按雍宁卫的规矩他们肯定要亮兵刃,你就当致敬吧,不要在意。” “下官没有在意。”盛时行乐呵呵的,刘崓却有些意外: “不过你的胆量的确令我意外,我见过的……” 盛时行心微沉,暗道不会刘崓也拿男女之别说事儿吧……就听他微沉之后接了一句: “文官里面,还没有这么处变不惊的。” 盛时行莫名很开心:“下官惭愧,下次不敢了。” “以后如果不急,寅末之前,酉初之后再到军师家旁边那个院子见我。”说完这句,刘崓便举步进了营牢,盛时行想了想,明白那就是他其余时间都在营里,心中暗自敬佩着也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