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鱼鳞,继而开膛破肚,然后放在溪水中清洗着。 “若是想洗漱的话便过来这里,溪水自东向西流,你用上流的水,那儿的不脏。” 趁着收拾鱼的空档,寒霁不忘提醒了隋珠一声。 被对方这话一点,隋珠立即想起了自己尚且蓬头垢面,就那么随意地直面了一个毫无关系的少年,顿时窘迫了起来。 找了个与他隔了较远的距离,隋珠掬着溪水,将就着将面给净了,又简单漱了漱口。 最后只剩下满头乌发。 没了阿葵那丫头为她梳头,也没有什么钗钗环环,隋珠干脆对着溪水,将早就不成形的发髻给通通散了下来…… 将满头乌发拢到脑后,隋珠想着从衣衫上撕下一条,充作发带束一束算了,奈何她高估了自己,对着裙摆撕了半晌,用了十二分的力气,竟是半点撼动那衣料不得。 也难怪,作为和亲公主,她一应物品的规格也是最高等的,这身嫁衣据说也是江南岁贡的云锦,一尺便价值不菲…… 隋珠头一次对这上好的衣料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扯不动就别费劲了,我来吧!” 扯得手都酸了也没见衣料裂开一丝,隋珠正要用上牙,忽的听到耳畔一阵脚步声传来,余光瞥到少年正朝着这里走来。 隋珠乖觉地停了动作,向对方道了一声谢。 寒霁是个可以一心二用的人,在将鱼收拾的同时,也没少关注身侧的女郎,尽管那女郎离得有些远,但眼力惊人的寒霁还是知晓她在做什么。 真是又傻又执着! 大概是不想看着那女郎犯傻了,寒霁净了手,将手里的鱼一撂,几步到了隋珠跟前。 就着蹲下的姿势,攥住刚刚女郎一直拼命撕拽的裙摆,青筋微露,嘶啦一声,便轻而易举地撕下了一条,抛到了隋珠怀里。 一切发生的太快,隋珠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那布条轻飘飘落在她怀里。 “多谢。” 她感激地再次道了一声谢,抬手就给自己绑着发。 彼时寒霁还未走开,不经意地顺着女郎抬起的手看去,继而目光一顿。 少女手腕高抬,衣袖便顺势滑到了上臂,露出了那雪一般白腻细滑的胳膊,青天白日的,衣袖又是耀目的大红,愈发衬得她肤色白得过分。 可是,就在那白皙如暖玉的肌肤上,数片青紫擦伤正布于其上,和原本雪一般净透的肌肤摆在一起,当真是刺眼的紧…… 寒霁不知在想什么,凝在了那处许久,久到隋珠都绑好了发,察觉到有人正盯着她。 她不会什么梳头的手艺,也不会将头发挽成髻,只是将其松松绑在了脑后,便觉大功告成了。 以溪水为镜,隋珠本以为自己挽得尚且得体整洁,但察觉到少年那久久徘徊的目光,她有些怀疑自己了。 “我不会挽发,也许有些不受看,暂时只能这般了。” 脸热得解释着,隋珠后悔当初没有跟阿葵那丫头教她两手。 “没有,很好看……” 寒霁终于将视线移开了,开口便是这样一句话,当即就让隋珠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一句很有歧义的回答。 很好看,可以说是她挽的头发,也可以说是她。 不晓得对方是出于什么心思,隋珠也没脸去开口问,一时间,两人就那么无言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