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蔺清昼宅心仁厚,礼贤下士,无论是军事、商贸、礼教均让人挑不出错来,如果他是下一任天子,百姓定能安居乐业,想来那时候崇覃山无论是出世还是归隐都能得到一方安定,我来来去去不过是为自己、为家人、为崇覃山所求一个安稳太平罢了。” “所以群雄割据的局面早一日被打破,一匡天下的太平日子就能早一日到来,你想扶持一位明君上台?”叶汀舟坐直了身体,第一次发觉那个成日把自己泡在医书古籍里的少女心中似乎有更多丘壑。 他也依样学样蘸茶指点:“那即是如此,赵忱临虽与蔺清昼性情完全相反,可赵国与吴国如今的情状却相差无几,吴国毕竟与我们相隔数千里,为何不暂时先与赵王示好合作?” 嵇令颐犹犹豫豫地蹙起了眉:“说实话,按着之前的想法,我是定然不会选择赵忱临的,此人手腕强硬,表里不一,更有恶名在外,谁敢与虎谋皮?不怕成为下一个垫脚石?” “不过?”叶汀舟凝望着她。 “不过今日才知赵忱临身患寒疾,他这病应该是小时候落下的,长久以往症状只会一次比一次凶猛反扑,来势汹汹,直到他最后抵挡不住的那一次。”嵇令颐压低嗓音,表情凝重。 “所以若是他在大业将成之前病入膏肓,这便是一块极好的垫脚石,他打下的天下最后也只能拱手让给吴国……”叶汀舟将案台上湿淋淋的地图抚掌抹开,“蔺清昼从未主动扩张,而赵忱临野心勃勃,赵国的进度怕是要快上不少。” 确实是最优解,每一句勾画出的前途都很诱人。 嵇令颐正要点头,赵忱临病时那副醉玉颓山的好皮囊在她眼前一晃而过。 她一窒:“可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是慌兮兮的。” 她抚了抚胸口,赵忱临那含笑唤出的“公主”二字的压迫感还萦绕在她周身:“直觉让我离他远点,最好别与他挂上干系。” 叶汀舟摇头:“大约由不得你,赵忱临今晚这一次次地抛出橄榄枝,想来是对你我还算满意,若是不知好歹不与他上同一条船,恐怕就要踏上死路一条了。” 他努力让话题轻松起来:“我见他今日特意找你,许是想探探你的虚实,若是你真能妙手回春,于他也有利。” 嵇令颐不知这是好是坏,只得叹着气去摆弄药罐子表忠心。 “他那病究竟为何?”叶汀舟把桌子上的水渍擦得干干净净,追问了一句。 “没见过,不过如果是定期发作,我倒是在边境与西域交易时赏过类似的舞戏。”嵇令颐升起小炉子,听那水声“咕噜咕噜”地冒起泡来。 “戏中那角儿未至结局便被病痛折磨致死,皆是福薄之人。” * 那厢,赵忱临自嵇令颐一行人离开后就睁开了眼,身上已经慢慢恢复了体温,就像是过冬迎春的蝮蛇在长久封闭的冬眠后终于恢复了感知。 他浑身倦乏,稍一活动手脚便觉得哪哪都仿佛不是自己的,懒洋洋地一动不想动,可偏偏冷汗沾湿寝衣贴在身上格外不舒服,谁想刚唤了人进来备水就被阻止。 衡盏古板不开窍:“主公万万不可,方才孺人临走前再三强调针灸后不可沐浴,还望主公将就些。” “你倒是听她的话。”赵忱临睡不着,坐起身子倚在床背上吩咐,“她方才在写些什么?拿过来我瞧瞧。” 衡盏立刻将案台上的几张纸递上,怕床头的夜明珠不够亮堂,还贴心地在一旁提灯照明。 白帽方灯灯火朗照,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