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沿着威尔逃跑的方向徒手撕开空间追了上去。 他能察觉到威尔开的这道空间裂缝的不稳定性——普通的空间裂缝在合上不久后就会停止波动，而徒留下一道在逐渐变浅变淡的裂痕。 但威尔撕开的这道裂缝，却在合上的好几秒后仍在波动，甚至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这是空间不稳定的标志，意味着威尔所开的通道随时会坍塌。 这可是相当可怕的事情！ 但谢天谢地，塞缪尔最后还是在空间通道外找到了他。 ——在水里。 呃…… 威尔之所以一直没翻这个底牌逃跑，除去因为限制太大，以及想留在最要紧的情况下使用，其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终点的不确定性。 他在独自练习的时候曾经正着走进了传送门，然后倒立着从原来的地方走了出来。 中阶魔法师就是不能用空间魔法，至少不能完整地用。威尔是困在中阶五六年了，才会鼓捣这种歪门邪道。 虽然一般人在中阶待个几百年都是正常的。 他是从传送门里摔出来的，“噗通”一声就掉进了水里。四周没有陆地，威尔就只能甩动他的小胳膊小腿在水里进行无谓地挣扎。 他这一趟可够倒霉的。 塞缪尔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一开始是飘在空中的，接着弯腰将失足掉进水中的小孩拎起。全程他的衣服上都没沾上一滴水。 塞缪尔又把人传到了地面。小孩呛了几大口水喷在塞缪尔的衣服上，末了还拿他的衣服擦自己脸上的水。 “没事吧？能说话吗？”塞缪尔一边给威尔顺气一边一脸关切地问道。 “我可去你妈的吧……咳咳，”威尔刚能说话就开始骂他，“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刚刚不还要把我给卖了吗？滚一边去，还不如让我死海里……” 塞缪尔闻言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他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是不敢解释——极光那些家伙在处理威尔时一定会检查他的记忆，若是他先前在威尔身上所做的准备被发现…… 他不确定塔西娅能不能恢复已经被极光处理过的记忆与心灵。 所以塞缪尔也只能在默默地听了威尔的好一阵谩骂之后，轻声说：“你不会有事的——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你也只需要睡一觉，醒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保证。” “你保证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拿你的命保证吗？” 塞缪尔一听这话却怔住了。 拿他的命保证吗？ 可是他该怎么死呢？ 小孩见他不说话，便以为塞缪尔是惜命，不由发出了一阵不屑的嘘声。 然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对塞缪尔是多么的失望。 他从最初的戒备，厌恶，再到如今的愿意相信——他本以为，哪怕塞缪尔没真把他威尔当儿子，但至少、至少，也不该那么容易地就将他出卖给别人。 莫非塞缪尔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和极光做这个交易才收养的他？ 这样倒显得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也本以为塞缪尔怎么也该是个一言九鼎的家伙，毕竟他那么爱面子。 但他也是到现在才看明白，原来塞缪尔也只是个一边口口声声说保证他威尔一定没有问题，一边又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担保的懦夫。 既然如此，那他与其指望塞缪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