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十三兄……”宁叙站在珩渠几步之外,踌躇着开了口。 “动手吧。”珩渠笑着回过身来。 清风卷起他鬓边的碎发,扫过他轩然霞举的一张脸,衬得他是那样的悠然。 “原来兄长什么都知道。”宁叙局促地错开珩渠带着轻松笑意的一双眼。 “无非是拿你母妃性命做要挟,让你来剔我仙骨。他知道我不会反抗的。”珩渠笑笑,“而且我还选了这座最高的桥。一会儿你剔完,将我从这儿扔下去,我也便能顺利掉进凡界了。” “兄长……”宁叙泪如雨下,磕磕绊绊地说着往后退:“对不住,兄长,这并非我本意……可我真的无走投无路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求之不得。”珩渠笑着,掐诀抢过藏在宁叙乾坤袋里的剔骨阵法,一掌打入体内。 一触及骨血,阵法便溶解开来,在顷刻之间便扩散至全身,而后将他体内的炁全部逼进丹田,包裹住他的灵根,紧接着,珩渠的整根脊椎便从内向外地散发出一道刺眼的银光,他的后背随即裂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一副连接着灵根的火红的人体骨骼便被剥离下来,在阵法的催动下,从那条狭长的口子里一点一点地挤出来。 从一点点的颅顶,到半颗头,到正着身子将人体最宽的部位——肩膀钻出来,骨骼便得以大步从珩渠体内迈了出来。 这种痛感,便像是被人在后背上划了一道,刀紧接着深入,将他的脊椎挑开一个口子,便就着这一点口子,不停往里钻,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他的脊椎便一点点朝着上下两端脆裂而去,那把刀便愈发卖力,把他破裂的脊椎当作一扇紧闭的支摘窗,一点点横过来,将他的脊椎撑开,一直撑到最大便猛然撤离,他毫无弹性的脊椎便轰然断裂,又紧闭上,带着满背的裂痕,推着痛得痉挛不止的他重重倒在地上。 溢出满地的血,将他飘逸的素白纱衣染得鲜红。 珩渠冷眼看着平岭王在桥头现身,拿走他的仙骨,而后扬手将他拂起,一等他高过木桥的扶栏,便将他重重扔了下去。 恍惚中,珩渠听到平岭王冷哼了一声:“居然能做到一声不吭。算你有种。” 珩渠看着疾速在他眼前划过的云雾与峭壁,坠入托举着仙宫的云端,接着穿过防护阵法,进入凡界的天空。 鹅毛大雪在月下静静飘落。 珩渠笑着,长舒了一口气。 “诶~”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珩渠只觉背上一暖,蚀骨之痛转瞬消逝。 “接住你啦!”少女本空灵清冷的声音在此刻竟染上了几分俏皮,她在珩渠怀中显现,紧紧环抱着他,带动着他从横仰改为竖立,抬起一双亮晶晶的蜜色眸子,笑盈盈地看着他。 她的发丝和发带在她身后随风飘动着,尽显灵动。 和她四目相对的瞬间,珩渠刚吸进去的一口气便在鼻腔内卡住,他的瞳孔放到最大,他的心脏狂跳不止。 他好像觉得,他真的活过来了。 恍惚之中,她绝妙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接下来去哪?” “哪也不想去。”珩渠周身僵硬着,感受着她的体温:“我就想这样坠落下去。落到哪,便去哪。” “好。”她和幻想中的那样点了点头,仍旧保持着那个明媚得晃眼的笑说:“我陪你坠入凡尘。” 珩渠便笑了。 难得的,是一个十分喜悦的笑。 息仪抬手,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