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便无人喧哗的未央宫,此时更是静极。“咳!”一道苍老遒劲的声线响起,疲惫掺虚,有气无力,似战场上被马蹄扬起的尘。 魏枝蔓身子僵了僵,警惕的看过去。没想到烨帝病的都快死了,还能挣扎抬起眼皮子。在这盘根错节的皇宫中行事,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古往今来哪个帝王不惜命,怎会让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诊治自己身子。 明知不可能还要扑腾两下罢了,眼下她别无选择,魏枝蔓瞳孔如镜,映着烨帝苍白的脸庞。烨帝闭了闭眼,干裂的嘴唇翕动,“那帮太医看了许久也不见好转,慧德既然有此孝心,又有仙人指导,便让她试试……”烨帝久居病榻,医士不知轮过了多少回,病情依旧毫无起色,也怪不得他想铤而走险。 魏枝蔓神色一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手上没有药包,看到正准备往外走的医师连忙拦住,取了药包坐在烨帝身旁。 她对中医知识算是了解不少,西医治标,中医治本,看病不需什么道具,只讲究四个方法,望,闻,问,切,循序渐进,查清病因,连根拔起。 皇后瞪了她两眼,“你待如何?” “对症下药。” 烨帝病情时好时坏,万金之躯担不起任何风险,原主那几个兄长将大部分药材从太医院调到了未央宫,防不时之需。 他们没有说是根据皇帝所需的药材调整,而是不管有用的没用的,除却一些危险药引,全都往未央宫一股脑的送,太医院出现了好大药材空缺,许久才填补完。 这种行为魏枝蔓不予置评,确实给她带来了些许便利。 据她所知,烨帝的伤起初不严重,被拖延的愈发厉害。当初那毒物来势汹汹,烨帝被毒物咬伤后,只同太医道有长虫扑来,其余一概不知,导致太医行医受阻,难以下手。魏枝蔓想救烨帝,首当其冲便要知道那咬伤烨帝的是何毒物,才能开方子。 魏枝蔓既敢跑来,心中已有猜想,先探查皇帝的面色,神态,以及伤口,以寻蛛丝马迹。她将染血的纱布一层层拆开,伤口泛红,青紫交错,两个猩红的小点格外狰狞,隐隐发脓溃烂。 魏枝蔓广读医书,几位药材即刻便跃入脑海,她对女官说道:“赤芍射干散瘀止痛,粉丹皮黄芩泄火,皆可用。” 数以百计的珍惜药材横陈一旁,看得医学生头皮发麻。魏枝蔓将赤芍,射干,粉丹皮,黄芩抓出来,随手一撒,稀稀拉拉落进了托盘。 只听一旁医师恍然大悟:“我怎的没想到,毒蛇咬伤后,伤处形长二、三寸,结肿、紫块,正要先消毒,再行其他。” 没想到这医师还有几分本事,魏枝蔓见过伤口,心中已对那毒物有大概猜想,皇都已知毒蛇品种有五十多,无异大海捞针。 可按理寻常毒蛇之毒性,断不会如此凶猛。魏枝蔓思忖拧眉,问道:“陛下视物有碍当是半个时辰前。”她将烨帝的手从锦被拿了出来,两根手指并拢按在其脉搏上。 这个结论直接在魏枝蔓几个猜测中排除大半,当是树栖蛇。最后一步,便是切脉,又称诊脉。能不能查出伤烨帝龙体的真凶,成败便在此一举了。 烨帝体表静脉发红,灼热,阳气下陷入,魏枝蔓想着其中的症状,一一对应后,指腹加了些力道,烨帝蹙眉,鼻中呼气。 “为何一定是半个时辰前?”皇后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一丁点动作都不肯放过。 “假令尺脉弱,名曰阴不足,阳气下陷入阴中,则发热也。” 魏枝蔓抓起一把枯褐色的杂药,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