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还黑着,乌蒙蒙的压在紫禁城上方,东边的天空透出一抹红光,渐渐要去吞噬黑暗。 搂着关欢,胤礽也算是睡了一个好觉,但也早早醒来了,起来悄悄洗漱,随后唤了逢春进来伺候着自己更衣。 “嘘。” 胤礽竖了一根手指在嘴边做出噤声的手势,“过一会儿再叫你们煊主子起来。” 逢春弓腰称是,待胤礽收拾一清后便动身前往畅春园,随后跟着关欢一同留在养心殿的秋桂便前来叫起。 国丧期间倒是有一个好处,不用这些平日里没事干的娘娘们琢磨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首饰,一律白衣素服,不费心思。 关欢仍是穿着与昨日相似的素服,梳了一字头,别上白色绢花,再在膝盖上绑上护膝,接着去交泰殿前跪着。 重复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李嫔与唐佳贵人在咸福宫里跪祭,无事不出,其他妃嫔日日在交泰殿前跪拜,纵是有阴谋诡计,也是有心无力啊。 二十七天很快过去,后宫的众人终于脱下孝服,那层曾经笼罩在紫禁城上方的阴霾终于散去。 从这时起,紫禁城,真正的迎接了它的下一任主人。 宣德朝的后宫争斗,从此开始…… 正好宫中出了先帝国丧,唐佳贵人的胎正好满了三月,自然需要出来请安,因此宫中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不同的是,李嫔上禀皇后,称自己身子大好,也可以前去请安了。 原先还在东宫的时候,李嫔是侧福晋,林嫔则还是格格,李嫔请安的时候在林嫔前面,后来李嫔身子渐渐不好了,常年深居简出,也就免了她的请安。 如今两人都是嫔位,李嫔资历深,林嫔有皇子,谁坐前面,倒成了个问题。 “娘娘,这明日的请安,该如何安排?”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翠柳看着宫人们给前厅搬去了一套桌椅,顿时想起来明日最为重要的一件事。 “林嫔有子,李嫔膝下单薄,这么许多年又不曾出来,想来李嫔不会在意这些虚礼。” 皇后正坐在梳妆台前,向后靠在黄花梨椅背上,眯着眼,刚刚卸了护甲,两名明显面嫩些的小宫女在其两侧跪侍,按摩着皇后娘娘金枝玉叶的手。 “是。” 翠柳了然笑着,垂首后撤了出去,向外面服侍的宫人们吩咐好了,免得明天领着李嫔坐在了林嫔的位子上,平白闹了笑话。 其实如此安排倒也合理,最起码,合了皇后的理,如此才好显示出,林嫔巴结讨好皇后这么多年,功夫没白费。 “那还用提前告知两位小主吗?” 翠烟在里面帮着皇后按摩头部,见状便多问了一句。 皇后慢慢睁眼起身,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笑开,“不用了,本宫相信她们两个不会辜负本宫的信任。” 翌日清晨,宫中恢复了晨昏定省,无论是娘娘们还是宫人们都是早早起来准备这一天的事务,刚刚跪了一个月的国丧,众人皆是没缓过劲儿来,都是还有些疲惫。 但先帝新丧,众人即使除了孝也大都穿的寡淡,连一向张扬的李贵妃都是在宫中挑了淡青色的旗装,即是如今贵妃娘娘脸色不好,那浑身人间富贵花的气场也将其他的压了下去。 关欢也是循着旧例,穿了银白底色的旗装,梳了两把头,头上带的发簪也都是银制的,一侧垂下银白色流苏,虽说气色寡淡了些,不过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顶顶美人儿。 收拾好了便立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