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停止对纪家的调查。 太子的事另说,背叛陛下的人才是罪该万死。哪怕,纪家并不知道,私盐一事真正的顶头人是陛下。 * 裴姝这两日在家中涂涂画画,父亲则像往常一样的去造物厂。 裴致远在整理并回礼后,终于找到时间和裴姝交谈父亲的事情。 “说吧。” 裴致远坐在裴姝侧面,目光从她的画上略过,最后固定在她紧抿的嘴唇上,安静的等着开口。 他知道裴姝闭口不谈的理由,肯定不是表面上什么希望父亲跟着去埠昌郡,也不是席文栋说的担忧父亲在造物厂以后难以继力。 他和妹妹不是简单的兄友弟恭那种恭敬有余、亲近不足的相处,比起父亲简单的保障生活,裴致远在裴姝以往的人生里充当着树洞,人生导师,方向标的作用。 他明白裴姝,就好像裴姝理解他一样。 他们不是那种需要父母牢牢在身旁的眷家者,也绝对尊重父亲在自己人生上的抉择。 在裴致远看来,裴姝应该和他一样,尊重父亲留在舆长县的选择。但裴姝却那么坚定的要求父亲去埠昌。 他觉得很奇怪。 这不是他第一次觉得裴姝奇怪了。 包括之前对席文栋的态度。 好在这次回来,裴姝和席文栋之间说不上融洽,但已经没有之前的抵触情绪了。 当然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对于妹控来说不算什么,妹妹到底在考虑什么才是他最关心的。 裴姝扬起笑脸就想糊弄过去,可看到兄长如烈日般照耀人心的目光就沉默了。 她知道此时应该好言相劝,联合兄长一起劝说父亲才对,可是知道归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憋不出话,还莫名的委屈。 想着,她的眼睛便红了,像乖巧的红了眼睛的兔子一样。 裴致远自然是不舍得妹妹如此的,诱哄道:“阿姝,你说说看,你的说法要是能说服我,父亲那边我来劝。” “我要是能说服你,父亲我还说服不了吗?”裴姝生气的离开椅子,气匆匆的几步,靠在了窗边,扭头不理人。 沉默不合作的姿势往那一摆,倒是真真把裴致远乐笑了。 他坐了一会,走过去还想打趣两下,便看到矗 伫立在窗边的裴姝落泪了。 裴致远放弃了追问。 然后,找到了席文栋。 席文栋是在糕点铺里被找到的,找到他的时候脸上还蹭着面粉,穿着粗布麻衣,正实验着准备做出金朝第一枚月饼。 听到是来询问裴姝的,席文栋拿着布擦了擦双手,招呼裴致远挑个幽静点的地方聊天。 去酒楼啥的太麻烦了,于是带着他去也是席家开的茶楼。 不过进的不是雅座,而是后院。 这茶楼的后院很大,够席文栋洗把手,也够他们两私聊一些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