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不知她对他崔府有何评价? 披风环环围绕下的双手环抱起来,饶有兴味,压下凤眸中微微的闪烁,等她答复。 “飞甍以为,崔府规矩森严,算是颇有些苛刻,而将军言出法随,威重令行,让我等心惧。” 就当众人都以为她要规劝将军放宽些限制,没想到截然相反—— “陈管事明明知道崔府律法严明,还要颠倒是非黑白,将罪过怪在飞甍身上,可见,他依然抱有侥幸心理,更应该受到严惩。” 她冷冷转头去看陈阳,一丝不悦闪过,被崔江行捕捉。 这么久了,倒是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可见也不是看上去的那样高冷不食人间烟火。 一丝雀跃登临心头,被他强制压下,也随着她视线聚集在陈管事身上。 他这样被二人盯着,浑身上下仿佛在冒火,抓紧了手中的牌位:“将军,并非如此!” 暖春之下,这里像是淬了万年寒气,“你还有什么话说?”他最后过问一句。 陈阳那张纵横的粗脸布满疑问,“将军为何只听她一面之词?又有何证据证明她所言非虚?” 看见他如此垂死挣扎,崔江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就是相信她,难道不可? 陈阳一双眼眸冀望满满,听见他给与答复:“她光是身上衣裳被灼烧大半,就比你一身齐全、不染埃尘要强了许多,更何况,她帮忙救火是有目共睹。” 是呀,在她们看见飞甍姑娘时她就已经烧掉了半截袖子,露出光溜溜的手臂。 要不是她想出来接力扑火的法子,恐怕她们再多跑几趟也来不及。 那四周的人对视着,默默点头赞同。虽然没有见到她将崔氏夫妇的牌位救出,可也不一定是牌位在谁手里就是谁救的呀。 正当他们要窃窃私语起来,虞飞甍那只光溜溜的手臂伸向了另一侧袖中,拿出了一沓账簿。 “这是适才飞甍在那边捡到的,上头记录的蜡烛四十二支可证明飞甍所言非虚。” 正是为了这四十二支蜡烛,她才会同他去了那西南边的祠堂,否则,她又如何能有钥匙进入呢?更不会知道有四十二支蜡烛一事。 陈阳这才注意,原本手中的账簿不小心被弄丢,落到了她那里,可依旧涨红着脸辩驳道:“没错,是我叫你同去,可是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证明,这牌位是你所救!” 他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必须要依靠这两块牌位上岸。 虞飞甍垂落下眼眸,恢复了平静:“这个,我证明不了。” 当时紧急,是她将牌位取出如何,不是她取出又如何?这终究是个死环,没有人见到,更没有人能证明一切是她所为。 庭下落花飘零,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添了一抹哀愁和红粉。 人心难测,行止难辨,崔江行第一次觉着头疼,就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不好评判。 “罢了,此事就此放下,本将军不予追究。”他突如其然这样,让崔府众人大吃一惊。 这次的事,居然就这样放下了? 眼见着他气息沉稳,张管家出来打圆场,招呼众人各司其职,再派一些人前去祠堂打扫。 一干人等就此散开,陈阳面上讪讪,虽然将军不予追究,可是对于虞飞甍,他到底是心中有些愧疚。 手里的一对黑木牌位被他抱了好久,顿时感觉沉甸甸的,有些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