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果然,这黑化值不是白涨的。 她僵直着脖颈,强迫自己没有转头,一旁刺眼的烛光照进了眼中,在黑暗里愈发难受。 前方的场面未知且血腥,虞飞甍注意力全在眼前,忽略掉那身影的波澜,也忽略了他低眸注视的眼神。 半晌,崔江行于心不忍,转身道:“走吧。” 他就大发慈悲,不让她继续待在那处了。 身后是描雨屈身那处,挑弄着她的另一只脚筋。 虞飞甍看不下去,扭身也匆匆跟上。 不知觉他已经在前方走了好远,再想跟上需要她小跑几步方能追上。 月光下的身影奇长无比,一时虞飞甍分不清他是否真的有一颗心,针对世上所有人的心。 她手提起身前的裙摆,小跑着追上,发间的珠钗凌乱跳动,随着她的跑动。 “将军经历过许多生死吧?” 她走在月下柳阴中问,两侧繁花也是夹道欢迎,“飞甍说得是除了五年前那晚。”她又补上一句。 清柔的嗓音在月下显得十分具有穿透性,穿过层层厚实的铜墙铁壁,安抚动乱的心灵。 她觉得,第一次见的少年虽然呆呆傻傻,文文弱弱,但总不至于像是如今这般冷漠又难以捉摸。 而那五年,更是促成他如今这番模样的直接原因。 行走间,穿过了花树夹柳,便也离黑暗远了许多,倒是离明亮的厅堂近了不少。 他依然走在前面,让她有一步之差追不上,虞飞甍更加看不清他面容了,只听他淡淡应了声,好似不愿说起那些旧时光。 “将军不愿意说?”她放慢了脚步,声音倒是加大了几分。 传到他耳中,更是眼眸垂下,曾经的暗无天日于他而言只是他的另一面,而那面只想被他隐藏,自己舔舐安抚。 而她,也算是见证了他的一半凄惨,就更加没有必要要同她讲了。 脚步只有轻微幅度的改变,依旧是那样流星般的走远,虞飞甍跟在后头,也停下了脚步,不打算再追。 纤细的身影就立在夜色中,一面回顾身后,一面盼望身前。 · 陵源崔宅。 这座古老的宅子已经历经几十年之久的风雨,此时依然伫立在这。 二房一脉居于观霖苑,是崔宅最大的一处院落,视野也最开阔,一扇小窗就能遍观前方空庭的景致。 时常崔家大姑娘崔宁月最爱晨间打开窗几,欣赏清早的美好景色。 “大姑娘,时下还是早春,有些寒凉,还是添件衣裳吧。”披着也行。 崔宁月对丫鬟的关怀有些厌烦,“哎呀,我都说了没事,哪有那么弱!” 她是家中的嫡女,又有个同胞哥哥,平日里被宠得也是无法无天,哪还听这些丫鬟的话? 窗外的风习习而来,极其清新好闻,又凉丝丝的。 眼前一片青翠,欲滴的叶片间掺杂着几朵湖心蓝玫瑰,这可是爹爹给她弄来的好东西,极其昂贵呢! 只是再昂贵她看不到又有何用,崔宁月恼火,“种那么远叫本姑娘如何欣赏?” 她水袖一甩,波动的气息充满了卧房,身旁丫鬟压低了脑袋,不敢作声。 可还是被她注意到,“你去,拿把剪刀剪来给我。”崔宁月指挥着,叫她将远处花丛中的湖心蓝玫瑰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