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公作美,淅淅沥沥的小雨后,满树雪白的杏花落下了帷幕,等春风一吹,枝头苞子见风长,不过几日,渐渐有了杏子的模样。 姜囡歇倚着短榻,神色慵懒的赏景。气温渐热,身上的披风终于被允脱下,换成更为单薄的荷青色春装。 她让下人在院里搭了处凉亭,白天便待在此处乘凉喝茶,四周围着绢纱,微风徐徐,里面的人又开始昏昏欲睡。 只是到底没有睡着,“砰咚”一声,天降来物砸开绢纱,惊飞了地面啄草籽的鸟雀,咕噜咕噜,最后滚落到女人脚下。 姜囡睁开眼,发现是一颗小小的杏子。 拇指大小,翠绿色,柄把儿泛着浅淡的棕,大概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只看着就让人牙口生酸。 思及此,目光四处扫视,最后落到不远处的高墙之上。 郁郁葱葱的树枝颤巍晃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刮的是西北狂风,姜囡在丫鬟们担忧的目光中走到墙角,倾耳细听,于是轻而易就举听到了一墙之隔,两个罪魁祸首的低声密谋。 一个满是狐疑:“怎么没有声音,你到底扔没扔过去?” 一个唯唯诺诺:“少爷,奴才怕被发现,没敢仔细瞧。” “哼,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 过了会儿,又开始摩拳擦掌,“给小爷挑一颗最大的,等会儿小爷亲自来!” 姜囡挑了挑眉。 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居然还想用杏子吓唬她?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太过天真,没有经历社会的毒打。 这样怎么能行呢。 姜囡为继子的未来忧心忡忡,决定亲自教育一番,她仔细听了会儿,脚步往左移动两米,又退后半分,随手从地上捡起几枚落杏抛起。 下一刻,墙后传来少年的惊叫,显而易见,姜囡的抛杏水平远高于陆彧,一发击中,后者的愤怒只来得及冒出尖尖,在姜囡出声询问时,戛然而止。 片刻,窸窸窣窣的小松鼠踩踏枯草,而后,声音渐远。 “夫人?” 念夏好奇地走过来。 姜囡笑了笑,没有解释,她问:“旁边的院子一直空着?” “那是喜夫人的院子。” 喜夫人就是陆云峥的生母,出身低微,只是西丘的一名舞女,当年被西丘官员献给陆老将军,随之来到京城。 因为容貌娇艳,喜夫人生前颇为受宠,连带着陆云峥也子凭母贵,可惜后来生育伤了身子,年纪轻轻香消玉殒。 彼时出于某种原因,陆老将军没有派人收拾院子,等陆云峥继承家业,更没有让出生母院子的道理,于是便自然而然空了下来。 隔三差五,会有下人专门过去洒扫庭除,此外,平日大部分时候都处于封锁状态。 “今儿早上,奴婢遇见前院的王银过来打扫明月堂,小少爷可能是趁此机会进去的。” 姜囡颔首表示明了。 不过她在意的并非这件事情。 既是空院子,岂不是意味着那棵繁茂的杏树属于无主状态?她突然兴奋起来,开口让念夏过去捡点落杏。 念夏不懂:“现在的杏子又酸又苦,夫人要想吃杏,奴婢出去给你买杏干。” 姜囡摇了摇头:“不是生吃,而用来做腌杏子。” “腌杏子?之前怎么没有听夫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