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黎心下有些紧张,可面上却叫人看不出半分异样,只隐匿在发丝下的耳尖泛起阵阵红意。 再抬眼时,她的眼底满是柔和与镇定。 席澈颔首,清冽眼眸仍是静静盯着,示意她继续,“婚事?” “我当下的境况实在是不太好,所以,也是没了法子才不得不找上来的。” 她微微低垂着脸,看起来像是斟酌了许久,“虽占着嫡女之位,但也是只名头上好听、面子上过得去罢了。”说着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承恩侯府如今哪里有什么地位可言?不过是靠着祖辈的荫蔽勉强维持着所谓的高门骄傲而已。 “比起这些,我父亲更在意能不能把我卖个好价钱,给他谋个好前程。” “不过他大概是找到什么歪路子了,现下他有了盼头,对我倒是更热络了些。”她道。 席澈眼底掠过一丝暗芒,他轻啜了口茶水,“此事怎讲?” “这其中...”她瞧见席澈眉心微蹙,又踌躇起来,面上无意识地轻咬着唇瓣。 可还未等她想好措辞继续,席澈便好似意会到了什么,“今日之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纪黎抬眼望向他,心底满是自己也说不清的复杂。 她明白这是何意。 这种诡异的熟悉感和他此刻的疏离姿态一道涌来,不断拉扯着她。 像是品尝一杯美酒,提醒着她不可贪杯,却又忍不住渴求更多香味。 她沉默片刻,强压下心中那一抹悸动,复道:“我父亲,想让我去给一个贵人当妾室。”暂且放下顾虑,慢慢抬头对上席澈琥珀色的眼眸。 这时,门被敲响,小厮在外面说是菜做好了。 席澈为她重新倒好茶,“先用膳。” 他向来是克制的,唯这一点,与幼时无二。 知晓现在不是适宜的时候,纪黎索性顺势吃起菜来。 但她心中压着事,强迫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席澈见此,干脆也停下了进食。 “幼时的恩情,我不会忘,你尽可宽心。”他说。 顿时,纪黎心中莫名有些异样。 他这般好相与,无端让她觉得自己所做的诸多揣测有些过分。 可就如濒死之人搭上浮木,她绝不会放开。 “多谢。”彼时高空的艳阳被窗棂遮挡,微风透过缝隙轻轻拂进,更衬得她笑意潋滟动人。 她素来是知道自己怎样表现才是最惹人怜爱的。 正准备详谈,席澈冷不丁地移开视线开口道:“所以,先用膳吧。” 茶几上摆放着碟甜食,一口咬下去,清甜的蜜花味在口中绽开,意外地并不腻人。 纪黎心底有些拿不准,但对方已经给了定心丸,加之有她喜爱的甜糕,干脆也默默吃了起来。 一时间,案几上只有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进食声。 半晌后,他停了下来,神色认真,“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见对方放下筷子做倾听姿态,她以退为进道:“这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少女面带纠结,“对方...是皇室里的人。” 他神情不变,内里的想法让人看不出分毫,“不会。”男人与她静静对视,一字一句道:“这看你想达成什么结果了。” “什么?”纪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