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要忍受,如果这些都做不到,日后定要遭受更大的伤害。我不希望殿下承担那样的伤害,这世上伤人的事、伤心的人够多了,平平静静过日子不好么。” 霍长瑜对她口中“平平静静”四字感到莫名悲伤,这样美好的东西,他与她这一生都不会有。即便是有,也是短暂得不能再短暂了,短暂得够回响一生了。 他沉默着,谢云华也沉默了,过了会儿,他说:“你要参与朝争了?” “是。” “为九皇叔?” “不是。” 他想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她,她此刻表现出来的情绪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到底怎样才能分辨? 从前有许多的机会可问却不问,如今想问又何来的立场?他亲手将她推了出去,她没有怨恨自己,这样大度宽仁的女子多么难得啊,自己不该高兴才是吗? 为什么……这般不甘。 “你想走你父亲的路吗?” 谢云华从霍长瑜的脸上移开视线,胳膊肘搭在桌角,只手悬空,目光在地上垂了许久。 “不想,大概会有很多人走他的路,我想做的不过是让旁人走上他那样的一条路时能好过一些。” 霍长瑜几不可闻地叹了一息,“太难了,明若,这条路太难了。” 谢云华起身,缓缓抬起双臂,深揖一礼,“所以想请殿下帮个忙。” 弹劾周尚书的奏折雪花似的飘到光圣帝案头,光圣帝批阅不完,气得宣来户部尚书周瑞文亲自来看。 周瑞文穿了一身崭新的官袍面圣,恭敬有礼觐见,面不改色看奏折。 看完他没申辩,掀起袍角往地上一跪,字字泣血:“臣替陛下看顾户部十余年,不敢说日日勤勉,无一错漏,却也慎而又慎,不敢有丝毫懈怠。臣食君禄,一禄一米皆是圣恩,为这圣恩臣肝脑涂地,不求有功,但求不做酒囊饭袋,被人戳着脊梁骨唾骂奸佞。陛下,言官弹劾臣贪赃枉法,臣不敢回驳,臣认了,臣贪了赃枉了法,可臣贪的是一碗凉水二两清风,臣枉的是残规俗旧畸习敝故。” “光圣四年,臣时任尚书不足一年,彼时朝廷改制,臣力荐老家永丰县,为新制一试,颇有成效,后推及全国。光圣五年,青州、定州一带水患四起,颗粒无收,当地百姓怨声载道,骂臣妄逆祖法祸国殃民。” “光圣九年,东南海盗、西南蛮族频频犯我大鄢,臣举胞弟为将,横扫左右,弟身被三十七刀,力竭而亡。” “光圣十二年,靖宁长公主于程国珠沉玉没,程国撕毁盟约举兵北疆,其时大鄢内忧外患,臣主张议和被指通敌叛国,臣有口难言,祈求我女代朝和亲以平时局,换得三年喘息之机。” 周瑞文泣不成声,“臣的女儿也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时她还不满十六岁啊陛下。” “臣一生无愧于天无愧于地,唯独愧我小女。陛下,臣……真的尽力了。” 光圣帝听到这里,悬于朱砂笔端的饱墨重重落下,盖住了折子上的黑字。他瞧了一眼将朱砂笔扔在龙案,亲自下座扶起周瑞文。 一扶一起,周瑞文宽大的袍袖滑落。 光圣帝目光沉痛地望着他的里袖,颤微着手去抚,“你乃堂堂三品大员,却只穿得这浆洗得发白的旧衫,他们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陛下。”周瑞文又跪下去,“臣殿前失仪了。” “爱卿请起,你为了朕的面子朕岂能不知?你周家,你妻姚家,皆是为我大鄢立下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