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要过一段并不宽敞的山下驰路。绕过这段闭塞的山路,前头不远处乃是一长亭。 亭子里隐隐约约的,守了好些人。长亭本为送别,有人留步也是常理。 依岚远远的瞟了一眼,由于距离过大,看不清面容,她也无心多顾,只管策马前行。 倏的,一白衣女子轻功纵身,点落于道旁老树的枯枝,笑言:“师妹,好久不见。” 依岚一惊,飞速勒紧了缰绳,眸子里寒霜遍布,冷声道:“旬霜吟,你做什么?” 旬霜吟飘然落于地面,反将目光转投向了身后的计夫人,“夫人,晚辈唐突了。家里长辈命我邀您一见,乃是故人请叙旧情,还望您赏个颜面。” 夫人古井深潭一样的眸光审视着旬霜吟,“小姑娘,我与贵宗素无瓜葛,何来叙旧一说?” 旬霜吟轻笑一声,“这晚辈就不知了。”她背着手走到依岚的马下,自怀中取出一小冠,凑弄道:“师妹,你可是在找此人?这头冠你应该认识吧,我看那呆子很少更换。” 依岚瞅见那物,昔日的确常常顶在岑商的头上。 她凤眸中凝起一记眼刀,“你们的圈套?人在何处?” “师妹随我走,不就知道了?”旬霜吟气定神闲的把玩着手里的物件。 计府的人已经跟上来了,两方人马剑拔弩张。 依岚眸光一转,“我可以跟你走,你别忘了宗门规矩,计夫人是朝中人,你不好招惹的吧。” “呵呵,”旬霜吟一笑,“我不过奉命行事,师妹这是难为我了。况且我说了,是来请人的,没有打架的意思,知你牙尖嘴利,可也不好乱扣帽子的。” 依岚冷哼一声,策马回身奔着星瞳的方向而去,“相伴数年,我待你不薄。今日之事,是否早就在你们的谋划之中?我已离了宗门,非要如此行事,逼到穷途末路才可?” “姑娘,”星瞳颓然开口,“婢子是奉命留在您身边保护您的,您将我看得严实,这些事婢子不知情。” 依岚轻叹一声,自嘲的笑笑,对着旬霜吟道:“她来了?你们要的人是我。今时明目张胆的强掳朝中命官和高门女眷,动静未免过于大了。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我功力尽失,跟你走就是了,将人放了。” “你回去,岑商自然无事,”旬霜吟正色回应,“但师叔请人叙旧,也是实情,以礼相待,并无不妥。” “旬霜吟,我躲了许久,今日敢出来,绝非你眼下所见这般,闹大了,你们也没好果子吃。”依岚垂眸瞧着她,倒是分外淡然。 “大不了引了官府的人来嘛,我自幼喜欢热闹,正想见识见识呢。”旬霜吟挑挑眉毛,丝毫不在乎依岚的威胁。 “带路,我跟你去见。”夫人忽而开口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