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眸色一滞,思忖须臾道:“她认得倒是正常,从前林后因着两家婚约,常唤她入宫作陪,该是外命妇里见林后次数最多的人。她夫妻二人临深履薄,素来不与娘家多亲多近,也是煞费苦心,你也莫怨她。” “同气连枝,一荣俱荣,道理我懂得。”侯夫人一叹,“但她的如意算盘风险太高,这公主早晚会知晓身世,到时候上头那位是何态度,难说啊。他追悼先后可是人所共知,多年未曾另立,也耐人寻味。” “七妹慎言,”刘夫人正色道,“这人是你长兄招来的,我今日回去便与他商量,争取给人安置个稳妥的去处,不牵累你和计府才好。以他的执拗,得了这人,想来绝不会放手的。” “苦了嫂嫂,处处为他着想,殚精竭虑了。”侯夫人目露疼惜之色,柔声感慨。 侯府院内的客房里,芰荷轻柔的给依岚擦拭着磨破的伤口。好在早春天寒,衣服穿得厚实,不然身下众多的细碎石子,边角锐利,非要划出血口来不可。 “芰荷,下次大庭广众的,莫要莽撞的揭我的衣衫可好?”依岚不满她方才的举动,但碍于这人素来胆小,只得柔声嘱托。 芰荷整理伤口的手微微顿了须臾,才歉疚道:“婢子记下了,下次断不会了。” 外间厚重的门帘一挑,探身进来一个婢女,轻声道:“夫人,姑娘,婢子寻了我家大姑娘新制的干净衣衫,烦请姑娘将就些,一会儿换了吧。” 闻言,依岚浅笑着回应,“有劳,我耽搁许久,就不过去了,衣衫也不好给人弄脏了,你带回去吧。”她转眸望向计夫人,“夫人,容岚儿回府可好?” “嗯,我随你一道,等你抹完药膏就回。”夫人端坐在矮几旁,淡然的回应。 自打初四那日回来,依岚就悄然改了称呼,不愿讨好的唤她姨母了。夫人心知,依岚气性不小,估计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初四庄子里与岑夫人不欢而散,若日后强留她住在府里,绝非容易事。 不知若有朝一日,岑商和依岚再续前缘,履行了早年的婚约,岑夫人与依岚再次相见,要如何相处。 两刻光景倏忽而过,依岚随着夫人回了计府,换了整洁衣衫后,便神色倦怠的窝在床榻上。 平淡的日子自指缝溜走,初七一整日安静非常。 待到初八这日,京中大街小巷的商贾尽皆开张营业,而朝中的官员也结束了为期七日的休沐。 依岚不由得想起,岑商今日又要去刑部当值了。 先前岑商言说,妙远道人短时间不会离开京中,而年节期间又不得空闲,大抵初七以后会有消息。 想到这件事,依岚的心神泛着期待,便也不好安心做旁的事了。 “芰荷,近几日怎未听你说起房子的事?连着几日都无人招租么?”依岚闪烁着眸光思量,忽而想到了这要紧的住所问题来。 “还真没有,就一两个西边的民房,那处地界三教九流的,乱得很。”芰荷瘪着个小脸,甚是无奈。 “后院的星瞳你去看过么,她伤势恢复的如何?可有异动?”依岚听得此语,索性转了话题。 “每日都去看的,她念着要到前头来伺候姐姐,想必伤势无碍了,至少面色上的乌青都褪了好些。”芰荷一边给人点茶,一边回话。 依岚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沉声道:“莫让她出那小院,再提要来前头,你就寻个由头回绝了,让她静养。” “婢子知道的。”芰荷将茶汤递到了依岚手里。 “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