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岑商握着汤匙的手一顿,目光从鸡汤中挪开,正色回应,“父亲,祖母尚且病着,您和母亲处处操劳。儿年岁不算大,这亲事不如缓缓?” 闻听此语,夫人手中食箸几不可察的抖了抖,垂眸道:“商哥儿,你是家中长子,亲事该尽早定下,如此才能不误身后庶弟妹们议亲,你祖母知晓了也可高兴些。” “夫人说的是,而且广平侯与我念了几次了,商儿替为父这张老脸考虑一二可好?”公爷闷头喝了一杯酒,转眸看向对侧的岑商。 父母轮番相劝,言语合情合理。岑商搅弄着一碗汤羹,沉吟良久,淡淡的点了点头,“儿遵从父亲安排。” 此事说定后,很明显的,席间二老的神态放松了好些,可谓是长舒一口气。 用过饭食归去,岑商心事满腹。应下此请是迫不得已,他心里对于结亲广平侯府算不得反感,也不存在期待,只是本能的不愿提及此事,没来由的有一些抵触罢了。 浑浑噩噩的过了两日,初四这天,岑商到底是坐不住了,又一次牵了马要往府门外去。 “少郎往何处?”鸣霄急忙将人唤住。 “出去散心,不必跟了。”岑商淡淡的回应,“一会儿就回来了。” 鸣霄欲言又止,左右此刻公爷和夫人忙着招呼亲眷,也顾不上岑商,去便去罢。 计府这边,依岚方应下夫人的赏梅之请,说是要去京郊的庄子上看早春的红梅盛放。 芰荷将人裹得严实,喂了一碗苦药汤后,才搀扶着人出了房门。门外已经有仆役等候,七八个人抬了个小步辇一样的轿子,免得依岚支撑不住。 她有些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长者之意不好推辞,可她如今行动不便,委实是给人添乱了。 小轿吱呀吱呀,摇摇晃晃的,刚把人抬去府门外,正要上马车时,巷口传来一阵马蹄嘶鸣声。 依岚下意识地回望,竟是岑商勒马在旁,坐在高大的马背上朝着她这边望过来。 依岚躬着的身子半数探向了马车,因着此景又站直了。初一那日后,她意识到自己该与人保持距离,可再见了,总也不好视若无物。 “岚儿,怎么了?”马车内的夫人不解她缘何停驻,挑了车帘来瞧。 依岚垂眸颔首,照实道:“是岑家公子来了。” 夫人的余光已经瞥见了岑商,那视线里透着些微霜色,却仍旧柔和道:“该是寻你的,过去问问,别误了正经事。” “是,劳您稍待,岚儿快去快回。”依岚下了马车,躬身一礼,拉着芰荷朝着岑商所在的位置走去。 岑商翻身下马,正欲开口,却闻依岚先一步出言,“岑公子,可是为看诊一事?此事本就麻烦您良多,两家距离算不得近,日后有消息托仆从转递就好,不好劳您亲至。” 话音虽柔,却改了称呼,处处疏离。岑商立在原地,怔愣半晌,觉得手心和脚掌都被元月的冷风侵蚀了个干净。 良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嗓音,“姑娘误会了,岑某此来,是想告诉姑娘,泠芒一案我从未想过放弃。不知昔日的交易可还作数?” 依岚听得此语,手中的帕子一紧。本能的,她想要应承,可思来想去,时移事异,太多的东西都改变了的,日后岑商有了公府世子的身份,查什么都不难的,何苦再搭上她一个江湖孤女? 依岚的眸子低低的垂着,话音轻飘飘的,“多谢岑公子抬爱,小女已是废人,纵是去岁也未曾帮您什么。且今时也无需欺瞒,我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