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了。”婆子抬眼看依岚的脸色,见人颔首便转身离去。 不多时,依岚被芰荷裹得严严实实的,缓步走到了正厅。她抬眼观瞧不过刹那,便微微欠身,“劳岑兄久候了。” 一身官袍的岑商拱手回应,“大清早叨扰姑娘了。一会儿还得去刑部,只得顺路说与姑娘。今日午后妙远道人过府,不知姑娘可方便往公府一趟,亦或是写个条子,我转交她。非为旁的,姑娘的症候,我怕说不清楚。” 此言一出,依岚既期待也不乏忐忑。她敛眸思量须臾道:“岑兄稍待,容我手书一封。” 话音方落,便有随侍外出去备纸笔。 等候的间隙,岑商又道:“姑娘若能亲自前去,你二人本为故旧,会否更便宜些?即便不成,身在公府,她行事也要忌惮一二,不敢乱来的。” 依岚哂笑,轻声回应,“今夜岁除,午后便算是节庆了,不好叨扰别家的,谢过岑兄了。我给她递送手书,写清原委,也不瞒她,亦不强求,顺其自然便好。若她问起你缘何帮我,尽量…” “我知道的,你莫要为这小事劳神,此间分寸我拿捏的住。”未等依岚说完,岑商便接了话头。 这人无非是想他撇清关系,不受牵累罢了。自打中毒归来,心思愈发重了。 随侍送来了纸笔,芰荷接过,扶着依岚坐在靠椅上,将薄宣铺陈开来。依岚握着毛笔的手还再隐隐发抖,笔力虚浮,但字迹已然周正,含蓄藏锋的小楷,自有傲然风骨。 她因着手指不利索,短短三行的手书写了有一刻光景。吹干了墨迹叠好,这才交给岑商,“抱歉,手慢了些,可误了岑兄的时辰?” “没有,时辰尚早的。”岑商伸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揣进了衣袖里,“那姑娘等我消息,先走了,姑娘留步莫送。” “有劳岑兄费心。”依岚盈盈一礼,转眸示意身边的丫头送人出府,她确实没动,落雪后双腿又有些痛了。 目送岑商的身影消失在前院的门庭下,依岚敛了眸光,借着芰荷的力道缓缓地踱步回去。一路上的积雪在朝阳映衬下有些耀眼,令人不忍直视。半路恰巧碰到夫人,她便上前见礼,“姨母金安。” “听说来了客人,本还想招待一二,这是走了?”夫人眉眼柔和的望着依岚,抬手虚扶了一把。 “是郑国公府的小郎,来与我说求医的事,因有公事便未曾久留。”依岚淡然回应。 “嗯,有消息了是好事,定在何日看诊?”夫人面露欣慰,轻声发问。 “今日只劳人送封手信相告,这日子并未定下。”依岚轻声解释着。 “原是如此,瞧我这人,险些忘了郎中也是寻常人,也有逢年过节的需求。岚儿,今夜来我房里,既是节庆,一道热闹热闹。”夫人热情相邀,脸上笑意深沉。 “是,姨母。”依岚眉眼弯弯的应承。 “行了,不拉你说话了。雪后风凉,赶紧回房暖着。”夫人满目关切的打量着依岚满身毛茸茸、鼓囊囊的衣衫,劝着人回房休息。 依岚乖觉的离去,心里七上八下的等候着消息。 在信中亮明身份本就是剑走偏锋的险招,如此方能直接探人虚实立场。方才遇见夫人,将实情相告,裴肃一方自也会动向尽知。人心所向何处,距离拨云见日也不远了。 一日清宁无事,入夜,依岚随着夫人吃了个只有两人在席的年夜饭,随意的聊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言,便径自回了自己的寝阁。 妙远道人今日方得空入岑府,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