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锵一直稳坐钓鱼台,只等着郾城和石头城的援军一到,便可将对面的疲惫之军尽数歼灭,也好挽回些颜面。原以为一座小小的泗水城也翻不了什么天,以此作饵引诱楚荆关发兵支援,阿罗齐鲁再伺机趁虚而入,一举攻破楚荆关,直捣南玥腹地。可人算不如天算,不成想这不起眼的泗水城里竟突然杀出了一员小将,不但斩杀了商摩尔,还破了他布下的长蛇阵,以至于此次计划功败垂成。所幸,他还有郾城和石头城的一万两千兵马,他已传令调拨一半的兵力前来助阵围剿。按照骑兵的行军速度,不出一个时辰就到。 拓跋锵正得意之际,突然哨兵来报,玥军退兵了。拓跋锵有些发懵,一时也想不通玥军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玥军既已乘胜追击,也未显颓势,何故半途而废突然退兵,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拓跋锵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即便如此,玥军也只能龟缩在泗水城中,只要他以重兵继续围堵,不出三天,泗水城就会粮尽援绝,那时再不费吹灰之力的取城,岂不是更妙哉?然而,就在他美滋滋的大如意算盘时,突然一个浑身血污的士兵连滚带爬地闯进来,哭喊道:“元帅,不好了,金邸……金邸被偷袭了……” “什么?”拓跋锵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声道:“你说什么?金邸怎么了?” 那个士兵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回道:“两个时辰前,玥军突袭了金邸,我们寡不敌众,金邸已经……被攻破了……” 金邸原也不是什么战略要地,即便被攻破了也无关紧要,所以他只留了两千多的老弱残兵看守,可要命的是那里屯着军粮呢。金邸已破,那军粮呢?拓跋锵简直不敢往下去想,颤抖的大手一把揪住那个士兵,急吼吼道:“那军粮呢?” “军粮被抢去了一半,余下的都被玥军放火,一把火都烧了。” 拓跋锵如被雷轰电掣一般,木头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恍然大悟,原来玥军追击的目的并不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而是在为偷袭金邸拖延时间。现下他就算调兵夺回金邸也无补于事了。百万担的粮食毁于一炬,营中的军粮只够支撑两天,再之后怕是也要杀马充饥了。他用粮食制造危机,逼迫玥军阵脚自乱,却不成想反被其蚕,到头来竟成了他们的死穴,真是可悲、,可气,可叹呢。 那个士兵见他神情呆滞,木桩子似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炉子里的炭火,又担忧又害怕,犹豫了半晌,还是壮着胆子推了推拓跋锵,小心翼翼地问道:“元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拓跋锵的身体略微颤了颤,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吓得那个士兵大呼小叫的。拓跋锵摆了摆手,低声吩咐道:“别叫,金邸被袭的事不要往外透漏一个字,明白了吗?” 那个士兵点了点头,犹疑道:“那接下来……” “退兵!”拓跋锵长叹了一口气,道:“时不与我啊。” 屿军退兵的消息传至泗水城内时,军民同庆,一扫连日数天的战争阴霾。□□劳,阿南首当其冲。一时之间整个泗水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颂着这位小将军斩将突围,破阵借兵,夺粮退敌的传奇经历。而阿南也因立此奇功破格提拔为军司马,管制骑兵四百,秦忠从旁协助有功提拔为军侯,管制骑兵二百。花千树说他已经书信一封呈与皇子瑜,把泗水城的近况如实禀明,相信皇子瑜不日之后便会收到信件,封赏定是少不了的,兴许还会把他们调到身边效力,这也是说不准的事。 阿南不想要什么封赏,不过如果能在皇子瑜身边效力,还是挺期待的。皇子瑜虽贵为皇长子,但这些年一直戍守疆边,领军练兵,平叛剿匪,立下赫赫战功,声望不亚于越家军。在军中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