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说着便拔腿要往外走,只是才迈开腿就已经吃力的上气不接下气了。钻心刺骨的疼痛麻痹了他的感官神经,稍微动弹一下,每块骨头都叫嚣着疼,他忍不住地’斯斯’□□出声。 所谓的医者父母心,大抵每个大夫都如此,看见枉顾身体的病者,总是要训斥一番的。赫连很少动气,即使在大是大非上也常是喜怒不形于色,所以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提点了几句,“你现在连这个院子都走不出去,怎么去军营找他?” 秦忠咬着牙坚决道:“就是爬我也要爬过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跟他倒是一样的固执。”赫连心头掠过一丝复杂的异样情绪,似滚水烫过似的刺痛,不过转瞬即逝很快就消失了。他思量片刻,轻声低叹道:“罢了罢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破例一次管这一回闲事。” 秦忠闻言,喜出望外道:“先生愿意帮我?” “你现在伤势未愈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的养伤以备来日吧。”赫连颔首低眉,整理散在矮桌上的一大堆竹简,分出一些心思回应他,“我叫石头出去探一探军营那边的情况,你暂且安心休息吧。” “石头?”秦忠原以为这先生神机妙算定有什么高招妙计,不出家门便知天下事,却不成想竟是让一个孩童出去打探消息,不禁有些失望,又怜惜石头还是一个孩子不忍牵连,“外头兵荒马乱的,他一个小孩出去实在太危险了,我看还是我自己去外面看看吧。” 赫连摇头失笑道:“这一带没有比石头更熟悉的了,别忘了你们还是石头捡回来的呢。” “可是……”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只是让一个孩子抛头露面刺探消息实在有些不妥当。 石头大模大样地径自走过来,双手叉腰小大人似的,抬头瞪着秦忠,颇有些气势,嘴巴也是不饶人的,“那群坏人进城又杀又抢还烧房子,王老伯被埋在土堆里还是我发现把他挖出来拖到青天药庐,这才捡回一条命。赵老爷被坏人砍了一刀,流了一地血,病的快要死掉了,也是我救活的。还有东街卖馄饨的牛寡妇,瞎眼的算命先生……” 石头认真地掰着指头历数他救过的人,那一脸的神气像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似的牛气冲天,不过救人于危难确实是一件了不起的事。石头人虽然不大,境界却比一般人高了许多,就连秦忠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那就劳驾小哥了……”秦忠内心五味具杂,既感激又愧疚,惨白的脸因难以忍受的疼痛而扭曲纠成一团,表情略显狰狞,看着也有几分骇人。 石头对他不疼不痒的歉意不甚满意,扬着下巴不悦地冷哼了一声,然后扭头便往院门走去。 “小哥……”秦忠喊住石头原是想嘱托几句,只是声音小的几乎就剩下一缕气息了,根本就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 石头立在原地,愣怔地盯住他片刻,就看见他嘴唇好像蠕动了两下,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赫连见两人像打哑谜似的互相琢磨,觉得又无奈又好笑,摇着头失笑道:“石头你快去快回,切记不许贪玩。” 石头点了点头,飞快地走出了院子。 秦忠不放心紧盯着,直到石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收回目光。 赫连捡起一卷竹简展开,在背书前抬头看了秦忠一眼,微微挑眉道:“还不回去?难不成你想病的更严重?” 秦忠汗颜,灰溜溜地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