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踩着大家的血肉成为一个贵族,这和他曾经万般唾弃的世族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不能用乡亲们的性命换来自己一家的荣华富贵。”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没有回头去看已经被武士们带走的儿子。他虔诚地跪下向李弘叩首:“求皇上成全。” 李弘哈哈笑出两声。 “朕何时说过要杀了他们?又何时想过要杀你?”他好整以暇望住对方:“高居庙堂的天子与挣扎求生的百姓们之间,的确存在很多误解。想要让你相信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要让闽南成千上万的民众都相信就更难了。但总有一天,这件事会成为现实。” 高墉警惕地望着他。 他要相信什么?王家、谢家、林家、赵家这些人压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逼得人一点活路都没有,他们李家难道是什么好东西?都是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一样的秉性,难道头顶坐着的人换了一个日子就会好过? 真是可笑啊。 他咬着牙没有做声。既然皇帝要把事情做绝,那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柿子。 泉州城没了,他还有身后的船。想要把他的势力整个儿吞下去,无论是谁都要做好硌掉牙的准备才是。 李弘没有与他争辩。一抬手,有随从捧着一件厚重的册子奉给高墉。 高墉没有动。 “你拿着。”林容开口道:“这是我曾经的一位旧友送给我的,现在赠送与你。我可以提醒你一句,我那位朋友,她姓陈。” 高墉打开了册子。 “这上头,都是当年因为地方官府在未得朝廷批准下,私自推行‘禁种令’闹出来的人命案子。”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当年被逼死的人成千上万,这里头所记载的则有一百二十多个案子,而其中甚至还有他父母兄弟当年被处死的事! 能够费心搜罗当年事的真相本就不容易,难得的是这上头还记载了每一桩案子的物证以及官府抓人下狱的细节。 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必须对闽南当地的境况了然于心,又能获知官府隐秘的内幕。他或许曾在闽南做过官,就算不是,也必然是在临近的地方。 一个姓陈的人?姓陈……难道是那个因为贪赃被全族流放的禹杭布政使陈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