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姑姑的意思是,我妹妹治丧的花用越了规制?”林容悲痛的目光中带着怒容。 女史笑着道:“娘娘言重了。娘娘和林贵人都是极重规矩的人,如何会越制呢,想事记账的宫人有些差错罢。只是宫中法制严苛,一针一线都要分毫不差,但有差池的,也于娘娘清名有损。奴婢自是要来回禀娘娘,查一查这差额是落在何处的,将这账目平了才好。” 林容冷哼一声。 “你这话不妨说得明白些,账目越制,想来多半是本宫操办婉儿的丧事,假公济私暗中添补了东西吧?”她冷笑:“要查实差额如何,怕是要打开婉儿的墓来瞧瞧里头的随葬品是不是多出来了吧?” 女史闻言大惊,目光中却透出一闪而过的得意,扑通跪下道:“奴婢绝无此意!” 林容这几日哭得不少了,眼睛的青红连脂粉都盖不住。她抽泣一声,泪珠子又止不住地往下掉,指着那女史骂道:“我妹妹尸骨未寒,竟还有人找上门来欺负她!” 女史吓得连连磕头,林容不管不听,只骂着要她滚。等女史连滚带爬地被轰出来,回了内务府衙门就痛哭了一场,指着册子和同僚们道:“昭仪娘娘的妹妹过世,伤心在所难免,可如何能这样不讲道理!我们做下人的,拿着这样不平的账本又如何交代的过去!” 内务府的人里也有不少爱嚼舌头的,这话不出两日就传了出来,等传到毓秀宫时已经很不中听了。 “娘娘,您可不能任凭这些话在宫里乱传!” 湛露皱着眉头道:“听说那个管银器册子的女史还因账目不平受到上峰的处罚。她那上峰是个万事不管只会给下头人施压的宦官,胆子又小,不敢过来问娘娘,只把她处罚了。司宝监里都知道这事,不少人议论娘娘您……” “议论我什么?” “说您身行不正,只会拿下人置气。”湛露的声音低下去:“娘娘难道就要让他们这样编排么?还是让人去查查这件事,看究竟是真出了差错,还是有人存心和咱们过不去!” 林容散漫一笑。 比起审问刺客,算账才是她的本行。不过…… “婉儿是我亲妹妹,偏偏在治丧的事上出了岔子,她这是算准了要激我呢。若是当场去查,就算查清了,她大可把记账的人推出来,罚一顿板子也就过去了。”林容信手捻起栾姑姑找出来的副册:“不如将计就计,顺着她的心意闹一场,让他们知道我因妹妹过世犯糊涂了,是非黑白都不分了。” 湛露听明白了,笑道:“还是娘娘的心思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