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婉和昭仪娘娘就是太实诚了,才会叫那些轻狂人欺负。”宁淑容正色道:“虽说嫔妃有什么疾病都需要向皇后或者掌事的妃子禀报,但如今宫中是我们三人协理,这宫规上可没有写要一一回禀的,昭仪娘娘早就在雍和宫回过话了,如何算是坏了规矩?倒是她柳昭媛,以下犯上,不敬昭仪!” 刘芳婉茫然地坐着。 “你放心,这件事有静妃娘娘和本宫做主。”宁淑容宽慰她:“柳昭媛贸然去申斥昭仪娘娘,还害得昭仪旧病复发,实在罪不可恕。待我写一封奏折呈给皇上,按着宫规治罪,她这宫权也不用掌了,怕是还要受到惩处呢!” 宁淑容并没有想到,与丽昭仪结交后这么快就收到了第一个项目的策划方案。 她发出了和林容一样的感慨——与聪明人打交道是很省心的事。林容要拿柳昭媛当垫脚石,需要她做出的配合其实很简单。这个项目就是典型的投资少回报高、难度小规模大,大家轻轻松松做成,就能一起享受合作成功的愉悦了。 也算是拿柳昭媛祭天,来庆贺两位股东共同成立新公司的友谊吧! 被安慰的刘芳婉心里很满意。 不过…… 这事儿还没完呢。 “娘娘有所不知,虽说宫中以位份定尊卑,可昭媛娘娘手握宫权,实在不能寻常论之。”刘芳婉抹了抹眼泪:“昭媛娘娘掌管着后宫膳食和衣料,昭仪娘娘虽位份在她之上,却哪里敢得罪她……” 宁淑容听出了端倪,皱眉道:“怎么,她难道敢在这些东西上怠慢毓秀宫吗?” “这,这……昭媛娘娘都是按着宫规办事,倒是,倒是没有怠慢……”刘芳婉吞吞吐吐地:“只是我们昭仪娘娘自发病以来,需要以药膳食补调养,里头的食材有些贵重,尚膳监推说逾越了昭仪的份例,故而,故而……” 说着又哭起来:“淑容娘娘若有心帮我们昭仪,就下令让尚膳监能开个口子,通融一下吧,花费多少我们昭仪的娘家会送银子进宫填补的!我们昭仪年纪轻轻犯了头风病,还反复两三回不得好转,昨日虽是受了斥责吓着了,深究下来也有不能遵医嘱服用药膳的缘故。” 宁淑容听着不由感叹起来。 自己只想着借柳昭媛口出狂言一事处置她,却没想到丽昭仪的心思可不止这些。 这倒也是,宫权之争向来不论死活,丽昭仪想要将柳昭媛顶下去,梁子便已经结大了。若是只治她一个不敬之罪,多是褫夺宫权后降为贵嫔、嫔等,还有复起的余地。唯有压得她再也不能翻身,以绝后患才是上策。 终究是自己的手段不够老辣,昭仪娘娘能如此受太后重用,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你是说,柳昭媛竟敢指使尚膳监克扣昭仪的药膳?”宁淑容难得动了怒:“若这还不算是怠慢,那宫规也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宫中法制有明文,虽说贵人们的用度都要按着位份高低领用,可我朝宽仁治天下,但凡患病之人若为医治所用的,只需禀了皇后就能在份例之外另行取用东西了。柳昭媛明目张胆扣下昭仪的药,害得昭仪病情反复,居心恶毒至极,这和谋害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她义正辞严说完,脸上仍挂着泪珠子的刘芳婉在心中频频点赞。 论据清晰,逻辑顺畅,这番话说得好。 都说宁淑容是个懦弱无能的老实人,眼下看来,这人能被昭仪娘娘看上,也是有几分能耐的。 “妾身,妾身拜谢淑容娘娘能为毓秀宫做主!”刘芳婉深深地跪下去,满脸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