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身上,旁边地上堆一些与严归云卧房里如出一辙的破铜烂铁。 严归云随着花朝一前一后跨进院子,入眼的便是院内两颗光秃的歪脖子树被人横穿着一根变黑了的绳,上面便挂着几件已挂冰的长袍或长布条。 正门有块牌匾,上的字已然颜色掉得差不多了,让人用麻绳钉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仔细辨认出是“三营”二字,屋顶上的瓦都有星许脱落,一股子既闲又散还穷的气息扑面而来。 十八营的营地,有些是木制的大型穹庐类似蒙古包,有些是土楼结构,整个营的人都会集中在里面,有些是四合院的结构,上官寨主的小院就是四合和南疆建筑的结合物,充分的体现了清水寨集合五湖四海的走投无路之徒的宽阔怀抱。 花营主的三营是土楼建筑,营里所有的人都住在这座土墙围起来的楼内,正对着院门的那间屋子比周围其他稍微高些。 花朝上了几个台阶,身后便有人唤住了他,他微微俯身,用肩上长刀撩开帘子,示意严归云先进去,几个正在磕瓜子围着几个博大小的甲乙丙丁一同停下动作,看了过来。 严归云一点也不见外的搬了把椅子,大爷似的坐到了上方位置,架着一条腿,把卷成圆筒的图纸随手放在眼前的桌岸上,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哟!摆龙门阵呐。” 在坐的人“哗啦”一声齐刷刷的站了起来,他们基本都是年过四十后的老土匪,经历过外出打家劫舍到后勤的混日子,在匪窝混久了,练就了一身偷奸耍滑的本领,个个贼眉鼠眼肥油满面,其中一个胖得低眉看不到脚尖了。 严归云心想,以后便是和这群货一起共事了? 几人各怀鬼胎互相看了眼,为首的短须男人供了拱手:“您是?” 他们没有看见方才匆匆一瞥的花朝,制甲营一般没有什么人来,只是严归云看上去气宇不凡,便多了几分客气。 严归云拱手回礼道:“我叫严归云,大家可以叫我小严,是大当家的派来跟着花营长混的,以后就请各位多多指教了。” 他这话说得很有技巧,表达了自己是直接受大当家所派,跟的是花营长,不是直接新进的打杂工,在欺软怕硬的土匪窝,要的就是不卑不抗的品性。 众匪一听,大当家派来制甲营,想必也不怎么受待见,短须男人没有多余的话,无所谓的示意大家继续玩。 严归云“嗳”了一声,“您老怎么称呼?” 短须男子头也未抬,注意力集中在桌案上扣着的两只碗上。 一旁嗑瓜子青年男子丢开手中瓜子壳儿,妖娆喊道:“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严归云用手指点了点挡在他面前的人,示意让他走开,气定神闲道:“我和你来一局,嗯?” 短须男子这才抬眸:“赌什么?” 严归云:“白银百两!” 众匪惊呼,他们当中很多人是因为中的五毒中的赌毒,输得一塌糊涂才来当土匪的,但在作为乱世底层,有些输掉几十两银子便足以让一个人走投无路了,这看似贵公子模样的人张嘴便是白银百两,而且敢挑战在赌桌上鲜少输的老胡。 老胡“哼”了一声:“你有这么多银子吗?” 严归云“啪”的一声,右手拍在桌案上,“没有银子,就送这只手给你。” 众人看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突然生出一种这破桌案配不上这只手的错觉,顿时血涌翻滚,这才是真正的赌徒。 老胡喉咙滚动,这小子真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