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转红了,“我就是个胆小的书生,不想把头挂在裤腰带上的活。” 其实真不怪严归云如此害怕,大魏虽然看似国泰民安,但这只是一片障目的平静,水底的凶潮暗涌让每只身处在这片海水中的鱼虾都能感受到,西北的昌国以及西南的巴川对大魏虎视眈眈,前十几年相互打累了,暂且都休整下,大规模战争没有爆发,但是边疆的滋事骚扰从没有断过,朝内太子与四皇子的鹬蚌相争也到了白热化。 因此杀伤力强,但还没有技术性武器来用的火药成了大魏的禁品,朝廷明令禁止民间倒卖流通,违者按“谋反”罪处置,哪怕听说有人因为倒卖“火药”被判处株连九族也不足为奇,镇抚司下派到地方来,镇的其中一项就是“火药”,所以黑市上的“火药”价格可谓是一天一个价,还是不缺乏好些不怕死的人前仆后继的染指,因为这禁品一可以流通,变成货币,二可以制作武器。 太子与四皇子二人背后势力旗鼓相当,太子多条道路敛财,因为他坚信只要有钱财就会有前程;四皇子到处结交三教九流以及武装力量,因为他确信拳头可以荡平一切。 二者目前都处于相互制约又诡异的平衡阶段,同处在一个屋檐下的徐江和刘福只是这两方博弈中的一颗小棋子,白棋看着黑棋动一下,黑棋就着白棋也挪一下,倒也相安无事,就像是约好了互不侵犯的又互相不顺眼两只土狗,突然有一天其中一只跑到另一只的地盘来撒尿,还美其名曰是要下雨了我帮你一起收衣服。 徐江愤怒到了极点,他大声喝道:“把元虎叫过来。” 正在吃着午晚饭的元虎,被一锦衣卫催促着提了过来,张着那亮涔涔的唇开口行礼:“见过镇抚大人。” “那镖箱里是何物?”徐江质问道。 元虎当即跪下,战战兢兢道:“是……是,是些寻常珠宝,”他抬眸看了下徐江盛怒的面容,脸色一变:“小……小的也不知道。” 货物装箱之日,恰巧柳娘身体不适,他未曾参与。元虎以为和平常一般就是些金银财宝,也没有多问,如今想来,女土匪为了这几个箱子把他们整个镖局都灭了,徐江如此在意,想必自己没有及时告知徐江闯了大祸。 元虎的嘴角肌肉不断地抽搐着,他不敢说出实情,那柳娘和儿子绝技保不住了。 徐江瞧着元虎这般害怕,已然断定严归云所说属实。 元虎是八年前他亲自安插在四皇子西部敛财运输队三合镖局的,一直以来忠心耿耿,也立过不少功劳,这次连他都没能知晓,定是这狗太监早就和清水寨早就勾结在一起了,是了! 徐江怒不可遏恨声道:“来人……” 话音未落,只听见一声闷哼,一东厂侍卫从偏厅飞出了院子。 “抓住她…!”刘福尖着嗓子喊道。 随后又一个侍卫飞摔了出来,接着两个,三个,上官玥一脚一个又是两个被飞踹了出来。 徐江抬臂,制止了赶过来锦衣卫的动作。他斜眼睨视刘福。 大太监转眼间闪到了上官玥身后,挥着一把鬼头刀往下斩,徐江旁边的严归云视线落在刘福的拿刀的手,一股奇怪的酸楚从胸腔划过,这么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人么。情急之际,他竟然生出来一股想要为她去挡刀的想法。 弱女子手中长鞭反手一甩,缠住刘福拿刀的手,握刀的臂力陡然被切断,刀在空中停顿须臾,笔直朝上官玥挥来,上官玥一个转身,反腰下地,鬼头刀刀刃离上官玥的左肩不到三寸,“砰”的一声插!进雪地里,刀刃入土的瞬间激得地上雪花迸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