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大约二十八九上下,肤色微黑,容颜冷峻,尤其一双眼睛,黑沉沉乌洞洞的,看人的时候像鹰隼一样锋利阴沉,令人不寒而栗。 但奇怪的是,这人手上却缠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颗一颗从珠子上捻过,看起来极其违和。 江妍心中大震,如遭雷击,登时就愣在当场。 这……这不是顾修远的父亲,她上辈子的公爹,永安侯顾延朗吗? 顾延朗见屋里进来个女子,心中也是疑惑不解。他常年征战在外,虽和刘骞同朝为官,但私下并无深交。尤其是回京任职,接管锦衣卫之后,更是有意和朝臣保持距离。 只不过刘骞的儿媳姓谢,和顾太夫人祖上曾连过宗。这次刘家大宴宾客,给永安侯府也下了帖子,顾延朗侍母至孝,因此陪着太夫人到刘府来赴宴。 席间,刘骞派人给他传话,说有要事要向他禀报,约他在这里相见。那下人把他带到这里,自称不便久留就离开了。刘骞是文臣,他过世的父亲更是前朝大儒,家中藏书巨万。顾延朗在书房看了会兵书,久等不见刘骞,正觉得酒意上涌,昏昏欲睡,就见到了这个陌生的少女。 顾延朗背起手,皱眉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他武将出身,又久居高位,身上自带一股威严气魄,虽没有疾言厉色,但仍把江妍吓得花容失色。 江妍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惊慌道:“我、我在席上不慎弄脏了裙子,有一个侍女说带我来这里换衣裳……” 顾延朗低头一看,果然见她的裙子污了一大块,环视一圈:“那侍女呢?” 江妍此时已经觉得不对:“她把我带到这里,就去找我的侍女拿衣服了,可是到现在还没回来。” 顾延朗眉头皱得更紧,见这少女年纪极小,面色惊惶,一副怕到极点的样子。再一闻这房里的香气愈发甜腻,让他隐隐生出烦躁之感,便知道不妙。他正要说话,门外却传来喧哗之声。 江妍听到外面传来祖母的声音,心中一喜,她还从没这么期待过见到江老夫人。正要上前去开门相迎,不经意瞥到顾延朗锋利如刀的目光,心里悚然一惊,这莫不是—— 她尚未反应过来,门已经被从外面推开,一个面生的侍女带着江老夫人、顾太夫人、戚氏,还有其余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女眷已经进来了。 侍女急急地说着:“江四姑娘的侍女说四姑娘发了急症,浑身发抖,口吐白沫,让我赶快请夫人和小姐们过来。奴婢一刻不敢耽搁——” 正说着却不由哑口无言,江妍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哪里像是发羊癫疯的样子。 江老夫人见江妍竟和一个陌生男子共处一室,不禁大惊失色,叫了一声:“这是谁!” 同时还传来另一道声音,却是戚氏发出的:“顾侯爷,您怎在这里?” 这是永安侯?也就是顾探花的父亲,江妍的未来公爹顾延朗? 儿媳尚未过门,就和未来公爹私相授受,避人耳目,同处一室,且身边连个侍女都没带,谁知道在做什么丑事? 一众夫人小姐都瞠目结舌,大为震惊。江老夫人僵着脸,扯着笑打哈哈:“这必定是误会,是误会……” 夫人们以袖掩鼻,不尴不尬地笑笑,小姐们干脆背过身子,羞于再看,谁也说不出附和的话来。 江老夫人再也装不下去,脸上的肌肉剧烈抖动,半天才咬牙切齿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跟我回去!”亲自上前拽过江妍,气呼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