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们捧着典雅的青花瓷瓶次第上前,深青的花纹如同荡漾的水波流畅地跃动在洁白如玉的釉面上。 众人凝神细看,终于找到了百花香气的来源。原来瓷瓶中插满了各色花卉,馥郁的香气与茶香交织着弥散开来,细细数去,常安花、君子兰、牡丹、杜鹃、海棠…… “好多花呀!”林依棠睁圆眼睛,略带疑惑地轻呼,“可,这不是冬日吗?” 林清棠摸了摸妹妹的头,牵着她走至花前,轻笑道:“依棠再仔细看看?” 瓶中花朵生机勃勃,娇艳欲滴,林依棠走近细看,才发觉其为绢布所制。花蕊轻轻嫩浅霞,各色绢花柔软轻盈,花瓣花蕊层次分明,在巧妙的剪裁和折叠下显得栩栩如生。 跟随上前的赵长珺略略放缓了脚步,闭上眼,轻轻吸气,似在感受风中馥郁:“据说常安楼的绢花可媲美真花,有幸亲闻,仿若置身花海,不知用了何种香料?” 一位刚刚放下瓷瓶的女使听到她的感叹,走近相答:“绢花的每一片花瓣都用坠月楼新制的香粉熏了数日,今晨还在花蕊中滴上了香露,方达到此刻以假乱真的效果。” “坠月楼么?”赵长珺眸光流转,略一回想。 坠月楼原名为月华楼,在半年前声名骤起,于短短数月间遍布京都和各大城池,其背后势力却鲜有人知。 千江阁也仅记录了寥寥数语:月华楼,所售之物涵盖衣裳首饰、奇珍秘宝,楼主行踪神秘,常携一把名为“月华”的华丽弓箭。 当时,赵长珺的天机推演之道正到了关键时刻,她在练习时试着对这个神秘的江湖组织进行了推演。 银光流转间,批命笔批出的仍是寥寥七字:“长天一月坠林梢”。 赵长珺能够大概推知,这七字与月华楼的诞生有关,同时代表了月华楼楼主将来可能的命数。 等“长天一月坠林梢”的批命传开,月华楼那边传来的消息也隐约证实了这一点,楼主认可了此批命与月华楼来历之间的关联,并提出想要见一见千江少阁主。 赵长珺当时回话道:“若是有缘,待今年千江阁的批命名额尘埃落定,或有机会来岛上一见。” 月华楼主并未强求,只是将月华楼改成了坠月楼,将手中弓箭之名改为了坠月弓,并扬言定会一睹少阁主红衣踏雪的风采。 此举在江湖上又掀起了一番风浪,赵长珺“千江踏雪一点红,手执银笔批天命”的名声也越发响亮。 收到此消息时,赵长珺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但对坠月楼也有了几分好奇。她本想前往崧城的坠月楼一探究竟,但一直奔波于崧国文藏之事,并未得空,谁料竟在分宴赛上又听见坠月楼三字。 “明日若是得空,便前去一观。”赵长珺心下决定,“阁中也需加快对其信息的搜集了,一个刚成立半年的组织,竟能与常安楼有所合作,或许也与前朝有关。” 今日常安二字频频出现,坠月楼三字一出,赵长珺忽然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见瓷瓶均已摆放完毕,手挎花篮的箬锦轻轻拍手,朗声道:“各位,簪花会即将开始,请拿好手中花签落座稍候。” 已经知晓结果的参赛者们陆续走回桌前端坐,或激动或遗憾地望向正中央高高挂起的簪花榜和瓷瓶中绚烂的绢花。 十数位年轻男女排成整齐的队列,头戴金冠,身着珠袍,缓缓行来。他们的步履轻盈而玄妙,长长的锦带拖在地上,交织成一片瑰丽的图案。 领头的两人同样手挎花篮,篮中堆叠着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