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分说地指责瑄郎在学院蓄养娈童,还要把这事闹到夫子那去,那时她十分害怕自己身份暴露,引来两家长辈的训斥。 但瑄郎镇定地与他周旋,好言相劝后见他不听,就拿出了于季同暗中算计他的证据,这个小人瞬间就服软认错,她这才知道瑄郎在学院里的日子也并非诸事顺心。 原来在他入学前,于季同是学院里公认的才子,他见瑄郎来了不到一年就与他齐名,便心生嫉妒多次挑他的刺。 瑄郎潜心修学养性,不把他这般上不来台的手段放在心上,若不是这次他算计到了她头上,恐怕直到离开学院瑄郎也不会正眼看他。 忆起往事,沈芷柔忽然担心于季同还记得她,不过那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她此刻又是圣人的嫔妃,他就算觉得自己眼熟也不敢乱说什么吧。 王婕妤是堂上身份最高的人,入座后沉声责问中书省的人为何要在内安堂高声喧哗,于季同和那些内教博士相视后,出言回话,与内侍报与她们听的没有多大出入。 王婕妤听完后示意沈芷柔告知他们陆内侍的来历,等着他们告罪,但没想到于季同仍咬着瑄郎不放。 他躬身行礼,朗声回道:“臣身为中书门下的右补阙,有供奉讽谏之责,陆讲侍虽说是皇后殿下亲自任命,但臣仍不得不指出其中的不妥之处。” 王婕妤见一个从七品上的小官不惧皇威,还敢直言皇后殿下有错,不由得来了一丝兴趣:“此人既蒙赦为宫奴,殿下作为后宫之主任用他有何不妥?” 于季同面上笑得舒朗,温言解释:“殿下行事自然稳妥,臣说的不妥是指此人名字不妥。王婕妤可知此人名文瑄?文,美德也;瑄,祭天之璧,国之重器也。虽圣人赦免了此人死罪,但反贼之子怎还配用这两字?” 熟悉的柔婉声音从左上方传来时,陆文瑄微抬头,暗自欣慰她语调平和无异状,但随后于季同的话让他忍不住捏紧了手指,心绪乱了一下。 他的名字是阿翁亲自为他取的,因为出生前夜阿娘梦到一位手持笏板的紫袍人,全家因此对他寄予厚望,过去他一直觉得自己定能为官做宰,但现在他这般残躯确实已经配不上这个名字了。 沈芷柔闻言忍不住皱了下眉,见王婕妤面露沉思,忙开口道:“殿下见到此人名字都没说什么,你作为外官怎么会对内侍名字如此在意,莫不是太闲了?宫中奴婢数万,他们的名字里保不齐还有更好的字,难不成你要一一问罪?” 王婕妤本觉得右补阙说的有点道理,听到沈才人的话后,又认为他身为谏官不去关心国政,反而来挑剔宫人,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 于季同不慌不忙地朝沈芷柔行礼,坚定道:“正是因为殿下没有注意,臣才有此说。陆内侍有状元之处,获罪入宫实在令臣忧心,要是日后他侍奉主子们时想起旧事心怀怨恨,恐怕会危害江山社稷啊。臣此举是希望陆内侍莫要留恋过去,谨记自己如今的身份。” 沈芷柔闻言气急,他不仅想改掉瑄郎的名字,还想断掉瑄郎在宫中的前途,他暗示众人瑄郎有可能还记着抄家之仇,以后谁敢把他提拔到宫内主子们面前侍奉? 王婕妤顺着于季同的话往下深想后一惊,她是不是不该向殿下提议使用掖庭罪奴?要是其他罪奴也记着旧事,对皇家心怀怨恨,钻了空子行大逆不道的事,她岂不是罪该万死? 她面上一肃,点头认可,“右补阙说得有理”,随后她望着陆文瑄,“陆内侍,你既然免了死罪入宫,便是重获新生,以往的名字就换掉吧。” 沈芷柔觉得命运对瑄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