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李清婉一事起,沈栀心就动了这个念头。 李清婉将自己限定在某一种身份中,老实本分,任劳任怨。府上自然是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可以沈栀心的眼光去看,她终是于无形中失了自我。可为了旁人却丢了自己,真的是正确的吗? 沈栀心自觉没什么能为她们做的,只不过是一些小事,她能够尽到些绵薄之力自是好的。既是为了女子,那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呢? 设身处地地去想,如若她是李清婉,面对恩爱了数十载却领了旁人回来的夫君,她觉着自己恐怕不会比她做得好上多少。 “你想用这几种花制成口脂?”沈川抬手拿起沈栀心用毛笔写下主意的宣纸,在眼前细细地去看。时而皱眉,时而舒展。他从商多年,自是分辨得出好坏,可是…… “好!只要是我们心心想做的,爹肯定帮你实现!” 罢了! 无非便是些银两的事情。能用银子去解决之事,那便不叫作事!更何况千金难买她欢心,只要他的宝贝闺女高兴,多少银两他都愿意砸。 沈川身侧的乔云鹤也是骗眸将他手中宣纸上的内容给瞧了去,折扇轻点,看向了沈栀心,“这几种可不常见。” 沈栀心自是知晓的,“正是因为不常见,所以才要一试。” 那其间甚至有梨花与栀子,至今应当从未被运用于口脂着色。但除却了寻常脂红外,她还想尝试更多的可能,便先从口脂开始。 闻言,乔云鹤知晓她心中自有计较,便也不再多说了。 毕竟他同沈川的立场可是极致的一致。 ——只要心心高兴,花多少银子都成。 待沈栀心同沈川将自己的想法统统都交代完,又一同用过了晚膳,那已是几个时辰后了。 天色渐晚,繁星密布。街道空荡,但灯火通明,晚风宜人,倒也不觉寂静无人得可怕。沈川还有事要处理,本欲让马车先送沈栀心回府,但她不愿给沈川添事,便是同乔云鹤一道,沈川竟也是格外放心。 她心中自是好奇,但瞧乔云鹤眨着双狡黠的狐狸眼的模样,她就知晓此事没戏。 “竟是不知你同我爹之间能有什么不可为我知晓的秘密。”她嘀咕几声,得亏好奇心不重,恐怕今夜不得安生。 乔云鹤见她分明好奇得紧,但又知晓他的性子,怕是一个字都撬不出来便只能自个儿憋着,烦闷又不肯承认的模样实在想笑。 但他确实是不会将此事在此时告诉她。 “别嘀咕了,若不然你同我聊聊天,如何?”乔云鹤抬手轻揉了一把沈栀心的乌发,见她偏过头来眨眨眼看着自己,便直言道:“今个儿你同你父亲说的那些,是因为受到了李清婉一事的影响吧?” 沈栀心没有肯定,却也没有否认,只是用明亮的瞳仁望着他。 “你怎么看待这件事?”乔云鹤见沈栀心停下了步子,便也跟着站立。 白日里焦灼的燥意在不知不觉中被微凉的夏风拂去了,沈栀心也没有回答,而是反将问题给抛了回去:“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乔云鹤凝着她,“我并不觉得他的所作所为有任何让人意外之处。承诺是不需要代价的,仅凭一张嘴,巧舌如簧便能将黑的说成白的,而又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住诱惑。” 语毕,沈栀心眸子里的光方才碎下,便又听见他清朗的声音继续道:“虽说我觉得合乎常理,但并不代表接受。我不是王霖君那样的人,做不到的便不会去承诺。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