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大多数同期一样,自然地毕了业,被正式授予浅打,又加入护庭十三队,只是今川朔月选择了九番队,而非蓝染担任副队长的五番队。 “苏醒吧,枯木。”她在任务里展示了自己的始解,理所当然地,她成了席官并逐渐晋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一切,如蓝染所想,她试图让自己“泯然众人”,但她仍孑然一身,即便如今她成了九番队九席。 不是没有人接近过她,只是她太淡漠。她从不主动靠近,也不维持一切关系,只是审视着,放任所有人接近,却用无形的屏障,将一切拒于心门之外。大多数人都无法游过那片看不到尽头的深海,他们恐惧那无边的虚无,恐惧筋疲力尽却一无所获,最终坠落海底。 当他们望见那片海,他们便抽身离去。 他们离开了,而她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继续走向深渊。 她的身体惯来不好,寻常情况下,她几乎不会被外派,主要工作内容也与文书相关,《静灵廷通讯》如今也主要由她负责,因此,她不得不与蓝染再次产生交集。 这是今川朔月第一次邀请蓝染,但他们见面的地点并不是酒馆,而是她从宿舍隔出的小和室。她不爱外出,或许是身体太糟,不必要的远行在她看来都是负担。 “好久不见,蓝染副队长。”她打开门,俯身垂眸,权当行礼,接着引蓝染入座,烧水、温杯、洗茶、出汤、分茶。她很熟悉,即便在这个人面前,也能自若地完成。 “今川九席看起来还是和当年一样。”蓝染端起茶杯轻嗅,茶很淡,只略略染上颜色,浮着浅浅的香。 大约是温热的茶水疏解了陌生人闯入带来的不适应,她逐渐放松下来,轻笑着抬眸,眨了眨眼,“是这样吗?” “看起来你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可控、宁静、安详,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仅此而已。”今川朔月的神态一如她所说,她的眉宇间尽是平和,她微垂的眼眸里盛满了温柔。她不爱争斗,也不爱喧嚣,她合该拥有朗月清风。 但在这个尸魂界,她所追求的一切,都不过镜花水月、海市蜃影。 “这就是你当时拒绝的原因?” “或许吧。”她似是而非地回答,轻易地结束话题。 “话说回来,听说今川九席的私人藏书很多。” “工作原因,而已。” “虽然有些冒昧,但可以容许我参观借阅吗?” “若蓝染副队长拨冗前来,我没有理由拒绝。” “那么,从今往后,请多指教。” “啊,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吧,总而言之,未来拜托您了。” 他们的第一次谈话就此结束,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他们维持着这样的关系。纵然两人之间横亘着千沟万壑,但在时间的冲刷下,他们终将不断靠近。总而言之,他们逐渐熟悉起来。 在漫长的岁月里,今川朔月并没有晋升至更高的席位,前后的人来来去去、变了不知多少轮,她仍站在原地,像是被所有人抛弃。其中不乏流言蜚语,然而时间能改变一切,没有人会关心一个不在意一切、滞留原地的人。最终流言也消失了。 直到某一天。 或许是她太久没有参与外派任务,又多次借口推脱,那位严厉的队长六车拳西终于忍不住下了最后通碟,不得已,她参与了这个与她九席位置相配的任务。 一同参与任务的,另有更高席位的席官,不必困扰多余的事情,她反而乐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