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玉看向东方引,“这是你的吗?怎么只有半个啊?” “是大娇昨夜戴过的。”迟问抬手遮了半边脸。 这是个暗示动作,而瑄玉见她这般做了,也果然跟着用面具遮了住脸,“啊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烟城赌场的面掩嘛。” 黑色的半截面具盖在瑄玉脸上,没有唤起迟问的片点记忆。 “对,像是赌场的面掩。”东方引点点头,神色如常,“只是很旧了,约莫是留作纪念的物什,收起来罢。” “没听师父提起过在烟城有什么需要纪念的事物……”瑄玉随手把它往桌上一放,这个东西并不贵重,赌场里随手能拿,分量也轻,不值钱又不罕见,无需注意。 “烟城便是少城主的领地吧?”迟问站起身来,居高看向东方引。 这个角度与昨日最后看大娇时出入不大,但也没有片点记忆流出。 到底谁才是另一个小神使呢? “烟城是我父亲治下,我只是个不知何时才能派上用场的备选罢了,可不敢妄称烟城是我的领地。”东方引跟着站起来,语气谦虚,诚惶诚恐。 “是啊,他老爹都不知道蜕了几百上千次皮了,我每次见到他老人家,都还是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可敬,可怕!” 瑄玉说完,约莫是嫌屋里不透气,便去开了窗户,一边还继续说,“不过烟城我倒是很久没去过了,等你们回去省亲,不如也带——啊不了不了——我自己去。” 她走回来看看东方引,又看向玄玉,“你们的婚期,还照常吗?” “照常,玄玉没有大碍,过两日便可恢复。”东方引答。 迟问见这三人的气氛既松又紧的,多她一个约莫是更不自在,便识趣地往门口一退,客套了几句,示意自己就先告辞了。 两人都没留她,园中事忙,确实是没道理多跟迟问这个过客多周旋。 迟问记性极佳,回去怎么走,于她完全不成问题,但东方引还是让屋里的家仆跟出来送了迟问一程。 路笺还在刚才那个偏厅外的花园里。 他已经没有在折花玩赏了,只是立在一株山茶花树前,看着迟问朝自己走来。 路笺今天的装扮亦是雾谷风格。 敞领的靛蓝色外袍,浅青色带荧光的里衣,色彩全是照着迟问身上的装扮配的,是这家伙昨夜不睡觉在外头逛着专门买的。 他似乎有一种很想跟迟问用同款物什的执著凭空生了出来。 而与其说他是在宣告迟问的归属,倒不如说,路笺是在把自己往迟问身上绑。 就像现在这样,很多人转身找不见另一半,会选择联系她,找寻她,或是至少唤她一声,但路笺不会。 路笺会在原地等着。 尽管他很不喜欢等待,尤其是等待迟问。 断燎对他的总结完全正确,路笺是气球,是风筝,是飘在天上,但带了根线的奇异物种。 他很自由地不接地气,也很自由地把自己拴在一处,画地为牢。 “你去哪了?”他问,瞥了一眼迟问身后的娇园家仆。 迟问谢过对方带路,表示自己马上离开,大叔鞠躬告退,但没有走远,等在一旁,尽责又礼貌。 迟问快步迎上路笺安抚,“没去哪儿,有位朋友病了,去看一眼,没有很久吧。” “我来折花,与你说了,你去哪了,要与我说。”路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