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辰殿山脚下的村户日子过得很一般,妇人们的陪嫁首饰不讲究成套,有就不错了。 “嗯。”付风远点点头,那七名妇人丢的东西各有不同,其中只重复了镯子和戒指,这两样成双倒也不是什么特别讲究,只是能显得派头足些。 “真的吗?”胡落尘出身富贵,不是很理解这种七户人家才能凑出整套首饰的状况,“那算不算我猜得对啊,就是那个芳桃?” 那是宁安村最近唯一一个嫁人的姑娘。 “芳桃是被砸了重金娶了去的,又怎会要这些半新半旧的玩意。”迟问耐着性子驳。 “心里有怨故意报复?” “那为何对物不对人,对人却又偏偏放过了物主?” 所以首饰,且是出自柳溪之手的这几样能成套的首饰,才是重点。 迟问手里没有失窃首饰的图样,胡落尘也只有一个根据村妇们口述画下来的草图,柳溪看了一遍,摇摇头,“是我做的,但没什么特别之处。” 胡落尘忍不住抢问,“你认识芳桃吗?宁安村的芳桃。” “我知道,芳桃姑娘……现在也不能叫姑娘了,她成亲了。”柳溪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 三辰之下的这些村子靠得颇近,总共也就那么些人,彼此认识并不稀奇,何况芳桃美丽。 “她找你打过首饰?”可胡落尘就是觉着芳桃有疑,“你没给她打是不是?” 柳溪否认,“不,她没找过我。” 胡落尘皱起眉头,“那……” “柳师傅制首饰有搭档吗?”迟问换了个方向。 “是我独力打造。”柳溪缓缓地回答。 他的手也确实是手艺人该有的模样。 “啊,那是不是有谁爱极了你造的首饰,故意偷来珍藏,且放过了购买你手艺的人?”胡落尘又冒出一个新猜想。 “不不不,不太可能……”柳溪低了低头,“我的手艺也就那样,要不然,也不会私下接村里的活计添补。” 在村里接熟人的单子多半是旧物改造,连材料钱都没得赚,若不是清秋坊的货卖得不太好,谁又愿意再收这种委托。 迟问赶紧守礼,“柳师傅不必妄自菲薄,您的手艺这么多年都倍受乡亲们肯定,想来定是信得过的,只是若有谁爱极了您的出品,那该集齐了才是,总不会只挑七样。” “噢,也是啊。”胡落尘陷入瓶颈。 迟问看了看柳溪的屋子,“冒昧问问,尊夫人……” “跟孩子在后院呢,需要——” “——不不,不必打扰。”迟问只是想知道人家是否活着而已。 她叹了口气,故作感慨,“唉,偷了七样首饰,放过了七个人,也不知是执于首饰,还是执于做首饰的人啊。” 柳溪的脸色不算好看。 迟问趁热打铁,“这么用心地凑一套陪嫁首饰,且是出自您手的陪嫁首饰,柳师傅,我再冒昧问问,您有什么青梅竹马吗?” 柳溪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摇了摇头。 “您说首饰是您独力打造的,那设计呢?”迟问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又加了一句,“图样是不是由他人提供过?” 柳溪终于有所触动,缓缓点了点头,“有一些,有一些首饰不是我自己出的稿子,我曾有一位很有才华的……旧识。” “宁安村人?”胡落尘极为坚韧,不管有没有